洪海燕紧张的伸曲手指,伸展,弯曲。
见洪海燕能够勉强的伸屈手指,杨静也是十分紧张。
手术才过几天。
按理说这个时候检查,再次损伤的几率会特别大。
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他即希望对方不能做这样的屈伸动作,也怕对方强行驱动使得经络裂开。
可是看到对方弯曲之时,不是很费力,这让他怎么也预想不到的。
“很不错,说明经络缝合很好,接下来看血管,若是血管缝合不好,这手指也会坏死。”
“而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毛细血管充盈实验:
若是充盈加速,说明静脉回流不畅,充盈缓慢,说明动脉供血不足。
若是一秒充盈,那说明正常;
接下来,我们看看,病人手指充盈如何?”
杨静怀着期待的神情按住了手指,当他放开后,手指并没有快速的充盈,也没有缓慢的充盈。
而是在经过一秒过后,手指这才充盈。
又一次被镇住了,杨静嘴角下意识一抽。
“很好,说明这血管缝合很好,接下来我们做最关键切开放血实验:
若是不出血,挤压后有少许,说明动脉供血障碍。
3-5秒后缓慢流出暗红色的血,说明动脉堵塞,立即涌出暗红色的血说明静脉回流不畅,流出少许暗红色血后,再有血流出,说明,静脉危象后继发动脉危象。”
杨静还是先解说,在做实验。
在他切开手指后,均无上面所述的症状,他看向丁克眼神中多了一抹杀机。
心里诅咒这王八蛋,若不是他提议,还叫了这么多人,自己岂会在众人面前被当面打脸。
当然,他自然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反倒是一番不由衷的夸赞:“术者操作很规范,而且缝合手法一流,若是再加强锻炼,将会成为优秀的外科医生。”
在场的众人谁都知道那个术者是杨主任的师弟,也知道杨主任对这个师弟很不友好,此刻从其口中听到对对方的溢美之词,不由得高看杨主任几分。
在高看的同时,心中也有了几分敬佩。
能对对手有如此心胸,这样的主任不敬佩又敬佩谁。
“那杨主任,我现在……”洪海燕不确定问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对方说那一大堆专业术语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对方是在说自己的手指恢复得还不错。
“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出院了。”
杨静说出最不想说出的话。
一般情况,断指再植,没有两个月,病人休想出院。
而现在,以病人当前恢复情况来看,一个月,足够病人恢复全部功能。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还要继续巡查昨晚送来的那个脑出血患者的。
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
回到值班室,杨静单独把丁克叫到一边。
“查清楚了没?”
“查清楚了,徐长生省职校毕业,他们学校开设的临床专业并不是主专业,也就是说学校不注重临床专业方面的培训。
饶是如此,徐长生在学校的成绩并不突出。
实习的时候也不过在市级医院,没有什么名牌导师。”
说到这里,丁克顿了一下,思索片刻之余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的道:“只不过在对方毕业之后,两年之内并未找到工作,听闻一直在家看书,若不是对方父母看病需要钱,小妹读书也需要钱,他也不会出来工作。”
“在家呆了两年?”
学外科的都知道,一天不碰手术,手法的生疏只有自己知道。
一个月不碰手术,手法生疏程度同事知道。
一年不碰手术,手法生疏,但凡是个人都知道。
两年在家,就算是天才,也都荒废了,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年就能有如此精湛的手法。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在半个月前,徐长生就连缝合一个普通伤口,手都会抖,而且手法杂乱无章,而在那一场车祸后,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就说得明白了,他是个天才不假,只不过一直没有激发出来,而那一场车祸无意间激发出其潜力。
嗯,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杨静点了点头,饶是他收索整个记忆细胞,也找不到任何关于证明一个人在一次事故后,转化成另一个形态的依据来。
而他这么说,却引发了丁克脑洞旋转:“这样的例子在国外还真有,听说有人被雷电劈了之后,不但没死,还成了一代艺术家。真没想到,这样的实例竟然出现在我们身边。”
啪,一个巴掌拍在丁克脑门上:“叫你别跟着我看小说,你瞧瞧我没陷进去,你倒好,脑洞还挺大。”
这样的事杨静怎么会相信,除了用小说里的情节解释外,他还真的找不到真实的临床例子。
跑马镇镇医院
陈辉的门诊
一天难得有一个门诊病人的门诊室内,陈辉左手镊子,右手针线笨拙的在香蕉上缝合。
最近因为徐长生的变化,让他十分挫败。
无论学习成绩还是实习时的表现,徐长生都明显不如自己,而且自己还有两年多的工作经验,这家伙仅仅只工作了半年,就已经让整个方县外科界震动。
陈辉从不轻易认输,所以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他要努力学习,不理会那些理发店的小妹妹大姐姐。
为此他将所有的经历全都放在香蕉上。
“这是第十三根了,再不成功,老蔡会骂死我的。”
看着垃圾桶内十二根香蕉皮,他不由打了一个饱嗝,静气凝神,准备最后一根香蕉缝合。
“记住,力道要适中,针距之间不能太大,我一定要缝制处一个金丝玉衣出来。”
而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个病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吓了他一大跳。
这一下,使得他手指之间的力度过大了一分,导致在打结的时候,直接将两个线空给拉成一个。
他想要骂人,可是见对方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由压制住自己怒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出来:“怎么了?”
“医生,你是徐长生医生吗,我家媳妇大流血,快救救她。”
“你媳妇?要生了?”
“不是,凶险性前置胎盘。”男人一边抹汗,一边拽着陈辉往外跑。
听到是凶险性前置胎盘,陈辉只觉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他听闻这个病症,那是上次徐长生跟尤主任一起做的手术,徐长生只不过是助手罢了。
“你应该找尤主任,不,我帮你找尤主任。”
陈辉跟着男人来到车旁,车门还未打开,却看到一个腹部以下全是血的孕妇躺在副驾驶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