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娇点了头,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拿起一旁仵作验毒用的毒针,“二十多年,这其中犯人,想必你见的比我要多得多,而薛成海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自杀吗?”
司狱长抿唇。
薛成海一未招供,二未定罪,平日心思缜密行事狠辣睚眦必报,突然自杀,于情理上确实说不过去。
正想着,便瞥见莫云娇直接将手中那银针插入了薛成海鼻孔之中。
司狱长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仵作正想阻止人,便见人重新抽出的银针针尖一点点化作了黑色。
跪着的两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莫云娇美眸微眯,“仵作,这就是你验的尸么?”
仵作忙接过莫云娇手中银针,开始仔细勘验。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仵作紧紧拧起了眉,“夫人,毒已入腹死者应当是活着服用的,这鼻中毒药……”
“夫人,”牢外响起了王麟的声音,“但凡今日接近过牢房的人已全部带到,是否现在过去审问?”
莫云娇望着狱卒,勾唇轻笑:“你怎不知,他是在睡觉时被人迷晕的呢?毒要入腹,可不只服用一种方法。”
说完,莫云娇别有深意的将目光落在了薛成海腹部,收了帕子转身随着王麟离开。
当务之急,是找出藏在这牢中奸细,将其连根拔起。
顺藤摸瓜,她便不信找到背后指使之人。
牢内,仵作又重新拿出工具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薛成海的肚子,这才发现人胃部上方的皮肤上有一个十分细微的针眼,肉眼难见。
所以,那人是将毒藏在银针中,再利用银针将毒注入腹中,以此来迷惑他们?
实则,真正的毒早已混杂迷烟而被薛成海吸入鼻腔,薛成海是被人所杀。
此人,好深的心思。
已临夜幕,城主府中灯火通明,红漆雕廊,花园拐角,青径幽道,一盏盏菱灯被丫鬟小厮们点亮。
澹怀院内,霍云倾用完晚膳正在自己的书房中抄写今日被竹清罚抄的功课。
月娘坐在霍云倾的身侧,抱着小盘子认真的替人剥着栗子,见人不动笔了,又忙将剥好的栗子喂到霍云倾的嘴里。
烛光温倦,将案几前的小姑娘执笔提字的模样照得恬静美好。
月娘看着人的侧脸一时发起了呆。
她家小郡主这般仙姿玉容,也不知将来要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目光往下,月娘瞥见那双纤柔白嫩的小手下,写出的一个个歪歪扭扭张牙舞爪的字,面上对人的倾慕瞬间烟消云散。
都说字如其人,不说写得别家小姐那般秀气清雅的簪花小楷,起码也得让人能看得出来,写的究竟是个什么字。
可瞧瞧这字,一个一个,跟扭缠在一起打架似的。
见霍云倾停笔,月娘忙又塞了一个栗子给霍云倾。
霍云倾喜滋滋的张口,嘴里有了香软甜糯的栗子,甚至连抄书也不觉得那么苦了。
“月娘你说,为什么我没有个兄弟姐妹呢?别家小姐都有,就我没有。”霍云倾边吃边道,“秦至哥哥对我这么好,若是他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