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许多知识获知,就意味着污染。
这段时间,辛难先是在格赫罗斯身上得到了大量无法解析,单纯就是感受的信息流,然后又是利用云山牌钢笔,去不间断的学习仪轨知识,此刻加上那些怪异的思考,不可避免的开始产生畸变。
“不能停下,我已经快要窥探到更深入的东西了!”
如果彻底畸变,那就依靠那些见证者,强行再锚定自己!
这样想着,辛难开始继续行走。
在朴医生不远处,那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根茎淹没,并不知道她实际是被英雄救走的母亲,此刻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无声的喃喃着谁也听不懂的呓语,很快悲泣起来。
一个奉浆者走了上来,还是向她不断的灌输神树只会杀死怪物的理念。
从辛难的角度来看,她剧烈的情绪,此刻正在撕破自己的理智。
虽然还达不到形成要素的程度,但也许很快就能造成畸变。
从这个女人,从眼前这个小规模的社会结构,辛难似乎感觉,他们的理智值,似乎随着人数的增加,竟然有上涨的趋势。
“群居状态,似乎彼此便是理智的锚定,他们比独自一人的时候,会更能耐受污染”
“理智值又到底是什么?”
辛难很早之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曾经的理智值,都由院长进行判定,产生在日常的谈话之中,所谓具体的数值,完全来自院长个人的评估。
虽然不知道要从那些方面去判断,但那绝不单单是指逻辑思维能力,言语表达能力等“智”上的概念。
“还有情绪的沉淀,这种东西为什么具有力量”
此间人类生存间产生的情绪沉淀,正在被神树吸收,辛难甚至可以感觉到这是它必须的食粮,也是继承自辛难的深渊特性。
“情绪,冲破理智,然后便能触摸到宇宙的本质”
辛难喃喃着,意识开始超越自身,和那神树几乎合二为一。
“朴医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把普通人当做鸟兽,把超凡者当做人类呢?”
你还把神树,当成了小女孩。
为什么,你把它当做人之后,就不会遭受它的污染呢?
认知的错乱
什么又才是正常?会不会朴医生看到的东西才是真的,我们所有普通人,都是怪物?
可跨入超凡走入深渊,理智值明明会越来越低,最后成为非人的东西啊!
到底谁才是人,谁才是怪物?
恍惚间辛难的意识已经完全的和神木重叠在了一起。
人类、超凡、神明,理智、混乱、疯癫,都在这颗树下纠缠。
辛难看到了七彩的羽毛在天空震颤,那燃烧罪灯的黑色的羽翼在天上飞翔。
什么,又是原初呢?
若是同为神明,们可以彼此交流,似乎一样具有喜怒哀乐。
辛难身躯顿时一震。
是啊,原初也有情绪,们比人类古老的太多太多,甚至动物也有情绪,会恐惧、甚至会悲伤。
会不会,情绪才是奠定生命的基础?
物质唯有具有情绪之后,才能具有生命呢?
若是抛开情绪,抛开物质,我们又是什么?
山洞中,辛难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畸变起来。
一直紧张注视着他状态的英雄此刻感受着那畸变的强度,惊骇的连忙推开!
宴雨则化身眷族,飞快的来到他的身边,紧紧的保住了他,焦急的道:“辛难!”
这一声呼唤,引起了辛难的些许注意,
他已经昏沉的,被某种庞大之物阴影所笼罩的意识,陷入了痴愚。
“有什么声音,在呼唤我,她是谁呢,这个声音是谁?她为什么能够响在自己的脑海”
突然,辛难在痴愚中陷入了惊诧。
“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有声音?”
是啊!
声音!
为什么我所有的思考,包括我此刻在想的这段话,都会在脑海中由一个声音重复?
辛难试着停下脑海中的声音。
然后,他就变成了一座只是在储存所见所触碰之物的磁带!
“我好像,不能不通过它去思考?”
辛难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的颤抖,他终于意识到了何为理智!
就是这个声音!
在这世界上,人不管看书、学习,思考,只要理智运转,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个声音在大脑中重复。
甚至人类自身的思想,所谓的人格,要彰显的意志,所认知的事物,都由这个声音构成!
那无关语言,无关人类这种构造用胸肺口腔在物质的发音,那就是思考本身!
若没有这个声音,人接受到的一切都是纯粹的记忆画面,是没有任何存在的、空洞的物质!
你会觉得一只聪明的猩猩,忠诚的狗的脑子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吗?
这个声音是谁?
真的是我们自己吗?
会不会是人类这个物种,从出生开始,就被这个声音,选中了!也真因此,我们才在这个宇宙中,如此特殊?
特殊到甚至可以去触碰宇宙?
轰!
无法形容的污染,这一刻切实的嵌入了辛难的灵魂深处,让他的意识都开始膨胀、膨胀,再膨胀!
它已然超越了神木,甚至超越了自己,然后在飞升而起!
他在向着宇宙的原暗飞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渺小的灵性不堪重负,自发的进入与宴之人的状态。
可怜的神明,身上的创伤越来越重,此刻也不过才恢复了两三成,就又要经受可怖的伤害。
辛难强行拉扯住了飞升的自己!
他的灵性,他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是他不该触摸、无法触碰的禁忌。
也许当他发现这个声音,看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迎来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崩溃,还有就是这个声音遁走,所有的理智全部抛弃世界的时刻。
辛难必须按住自己,强行破碎自己飞升的羽翼,再一次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坠向物质。
这个过程中,辛难的见证者们出现了,自时光中走来,诉说着他是何等的危险。
突然,辛难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在飞升状态中微微转头,那其实并不是转头,是在无法言喻状态中用无法言喻的方式向着某个无法言喻的地方,感知而去。
在那里,一双血红色的,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此刻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辛难的右眼也调皮的眨了眨,直接窜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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