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触。
两眼对视。
想起记忆中被辛难几乎把所有丑态都看过的样子,她感觉自己现在脸上的热度都可以煎鸡蛋了。
浓郁到难以形容的情绪沉淀,纷乱的思绪从她身上传来,让刚刚经受过可怖诡秘之物侵蚀的她,理智值大幅度下降的她,额头冒出了两根好看的触须。
这是她要畸变的征兆!
辛难见此之后,轻轻松开了唇,运用上了情绪安抚的手段大声道:
“喂,收心,快稳定自己的状态。”
她没有动作,眼睛通红,眼泪大滴大滴的在眼眶里打转,然后突的哭了出来:
“你搞了我还凶我”
“草,我没有,你不要乱说,那都是记忆里面的虚幻,是假的!”
“呜呜呜,你还不想负责任?”
“”
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的辛难,真的是头大如斗,察觉到宴雨的畸变症状更强烈后,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快收心!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可是宴雨怎么冷静的下来,她抓住辛难胸口的衣服道:
“你这个混蛋,辛难同学,你这个混蛋,你不信你来验货啊。”
“”
一个小时后。
爱德从昏迷中醒来,他刚刚睁眼,就看到宴雨乖巧的坐在辛难身边,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没有处理好的血腥味。
他捂住脑袋从地上坐起,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
在29的记忆中,辛难一路都被冷酷的人格支配,钢铁般的意志便是最好的保护。
而宴雨在最后进入了梦游,反而没有受到太多的侵蚀。
只有爱德受创最重。
他最后等于是完全接受了那生长在潜艇中神庙的蛊惑,真的加入了疯癫的队伍。
如果辛难能够对他的理智值进行评估的话,就会发现他已经靠近了分裂的边缘,甚至即将进入分裂。
“他们在你没有醒来的时候,在干坏事呢嘻嘻嘻嘻。”
一个突兀的,诡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那声音深深的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那片大海,我们回去好不好?”
爱德捂住脑袋,忍受着那魔音灌脑的痛苦,脸色很快变得狰狞起来。
“闭嘴!”
那声音继续道:“你竟然拥有这样的能力,你难道要背叛你的信仰吗?”
辛难和宴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什么能力?”
爱德突的一震!
他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宴雨和辛难眼中的好奇,他的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幻觉,他们真的听到了刚刚的那句话。
那句话,是他说的!
就像是藏着什么小秘密的孩子被人发现了,爱德那难以思考的大脑让他慌乱的以拙劣的演技想要隐藏。
他抽搐着脸的道:“没有,你们听错了,我的大脑出问题了!”
辛难叹息一声道:“是分裂吧?你如果理智值再度下降,会再次撕破理智面纱吧?”
像伊西德斯那样,在处理封印物暴走事件后,能以痴愚的位格,承载疯癫级理智的情况太罕见了,爱德更可能遭遇的,就是失控畸变。
而这,距离他上次靠近失控畸变,才过去没有多久。
他绝对难以承受其后果。
辛难考虑了一下后道:“比起直接倾泻污染,你把污染倒入我的深渊特性吧,这样我反而更好将之清除。”
宴雨在旁边忍不住道:“可你刚刚才吸走我体内的污染,加上爱德的,你能承受的住吗?”
辛难点头道:“没问题,快点稳定自己的状态。”
辛难伸出手去,爱德也没有犹豫,一把将之拉住。
月城。
唯物局派出去的探查大队,已经超过两天没有回来了。
他们也没有带回任何的口信。
可是来自印斯茅斯换取鲜鱼的队伍,还是每日都有人来。
那些形态古怪的镇民,那些印斯茅斯脸,他们嘴角似乎都带上了嘲讽的笑容,看着这座城市。
唯物局渐渐感觉到了浓烈的不安。
在有剧烈的沙尘暴从陆地的方向弥漫而来的那个时间,一片海潮,也自印斯茅斯的方向,涨涌了过来。
哗啦。
哗啦。
人们惊恐的看着那海浪在短短一两小时内从视线的尽头到达此处。
那浓郁的黑云,伴随着暴雨,侵蚀了陆地。
铅云下的黑云下,随着每一次闪电的出现与照耀,映出其下两个正在弄潮的庞然大物,它们的独角,近乎顶天立地,站在海洋之上,甚至触到黑云之中。
月城靠海的,地势较低的一侧,被淹没了!
依靠燃烧要素的秘仪,才挡住了那海潮。
惊骇之下,唯物局的所有人都在这个方向集合,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他们的心中,对于探索队的下场,也差不多已有预料。
人群中辛小易紧握着一把填满了侵蚀子弹的手枪,嘴角发苦的想到:我怕是等不到你了,哥哥。
但预计之中的入侵没有到来,那两个庞然大物,就那样矗立在黑暗之中。
海面上,有一群穿着红衣,头戴金冠,整张脸都沉入阴影中的人坐船缓缓向着月城而来。
唯物局此时的负责人越众而出,站在秘仪的边缘,看着这群人道:
“大衮秘教,你们”
黑暗之中,左侧那相对瘦小的黑影突然引吭呼啸起来,声音压倒了一切,甚至在海上掀起不小的海啸。
当一切寂静,那些红衣祭祀们才笑着道:“我等来此签订盟约。”
在罗斯兰德他们死亡、被俘后,这些秘教和月城唯物局的力量已经形成碾压级的落差,他们却想要和平?
被那声音震慑的唯物局负责人一颗心直往下沉,沉默了许久后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等不会入侵,但是作为交换,月城必须接受我等的传教。”
“这不可能!”
“呵,那么就只有一场大战了,你们确定要和一个古老种族,和真神的眷者开战吗?”
红衣祭祀说着,挥了挥后。
黑暗之中,那两个庞然大物顿时迈动着步伐,向着月城接近,那股可以摧毁一切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
负责人沉默了。
红衣祭祀们则笑了起来:“你们本就没有选择,不接受,那便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