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芬格尔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看到眼前有个影子在晃,像是手术台上的病人看到无影灯下的医生,“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啦。”
芬格尔一愣,突然惊醒,从床上蹦起来,那惊人的体重让床发出了吱嘎声。
“我靠?什么情况?”芬格尔睡眼朦胧。
“呃”眼前的陌生少年抓了抓鬓发,“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要吃早餐吗?”他说着,指了指散发出诱人香气的桌子,让芬格尔彻底清醒。
楚子航坐在桌旁吃着早餐,神情自若。
“要吃早餐吗?”他问道,喝了口冒着热气的豆浆,咬了口包子,“刚打包回来的,粥是他熬的。”
“不是,你哪弄来这么个厨子?”芬格尔突然清醒,随手抓了把鸡窝似的头发,满脸迷茫,“而且看身高,这家伙压根未成年吧?你们这里也会雇佣童工?”
“不是厨子。”少年纠正了他,“我是路过的,结果好像撞上拐卖人口的,被顺道路过的楚子航救走,暂住在这,干脆顺便给你们做个早饭。”
芬格尔难以置信地望向楚子航,楚子航喝了口豆浆,点了点头。
“大体是这样。”他冷静地说道,“昨天我出门,发现他被人下药,于是救了他,看他昏迷不醒就带了回来。”
“昨晚我带他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所以没告诉你。”
“不是,这种王子路过碰到被拐卖的半精灵少女的剧情是不是有点太老套了?”芬格尔忍不住吐槽,“就算是宅国和某个红皮软件也不会用这种剧情的吧?”
他说着,把被子缠在身上,像是古希腊人一般,露出半边肩膀。正对着窗户睡的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配合浑身的腱子肉,倒真有些希腊雕像的味道。当然,前提是不考虑他那鸡窝般的头发,以及朦胧睡眼,和眼角的固状物。
这时,芬格尔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张被子。
“你是希腊人?”少年眨了眨眼。
“不,我里面什么都没穿,”芬格尔尴尬道,“我没想到会来人,我还想着就我跟楚子航俩人,可以随便点。我刚想去洗手间穿下衣服。”
“哦,如果是这点你可以放心,”少年说着,啃了口煎饼果子,“不得不说很离谱。”
“啥玩意?”芬格尔一愣。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少年扫了他一眼,“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你好歹被子盖厚点,还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帮你盖上的。”
“是我想的那样吗?”芬格尔面色一僵。
“不止。”少年摇了摇头,面露怜悯,“我醒的时候楚子航被我吵醒了。不得不说你很会挑位置,恰好对着窗帘缝隙,我们两人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在一抹朝阳中闪闪发光的巴黎铁塔。某种意义上,还是挺艺术的。”
“实际上要不是我拦着楚子航,他已经用村雨帮你割以永治了。”
“这就是我身上那张被子的来历?”芬格尔目瞪口呆。
“实际上我不会那么做,”楚子航冷静道,“我也只会帮你盖上被子。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虽然这是你的个人爱好,但我还是推荐你在非独处的情况下,最好还是适当穿点什么。”
“我的脸都丢光了”芬格尔捂着脸,裹着被子在桌旁坐下,抓起了最大的韭菜盒子,“不过早餐确实很不错。”
楚子航和少年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不告诉他,实际上他们帮他盖了两次被子。
“你不考虑穿下衣服吗?”少年喝了口豆浆,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仓鼠。
“反正都被看光了,而且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芬格尔死猪不怕开水烫,咬了一大口韭菜盒子,“真香!”
“路明非跟你在一起还真辛苦”少年翻了个白眼。
“哦,对哦,路明非呢?”芬格尔突然意识到屋里少了个人。
“唔,他吃完早餐就走了,说是不妨碍你们工作。”少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等会我也该走了,我也不妨碍你们工作了。”
“如果你想来还是可以来的,”楚子航说道,“我们的工作实际上只是收集论文数据,论文题目是近年来北京地震频率与强度变化。”
“你是学地理的?”少年好奇地看着他。
“不是,只是帮助导师收集下资料。”楚子航面色不改,让芬格尔抬头瞟了他一眼。
“那我也不该打扰你们。”少年点了点头,“我刚还也得去找下酒店,昨晚被那个大叔迷晕了之后就睡着了,我都没定好酒店。”
“能问一下那个大叔迷晕你是干嘛的吗?”芬格尔抬起了头。
“该怎么说,实际上我眼一闭就啥都不知道了,”少年耸了耸肩,“我醒过来发现身上多了几道抓痕,其他的也没什么。”
“咳咳咳不是?啥?”芬格尔猛地被呛到,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少年,“你被盯上了?”
“楚子航说我没事,没做到最后,他说他进去的时候我也就是衬衫刚被撕开,裤子都没脱。”少年一脸无所谓,“这种情况顶多就是去游泳的时候被抓了几下,没啥好在乎的。”
“好啦好啦,我该走啦。”少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晚上我给你们送晚饭来。”
“要是有啥想吃的打个电话给我,”他比了个手势,“楚子航有我号码,我不打扰你们啦。”
芬格尔嘴里嚼着东西,看着他拖着行李箱关上门,立刻硬生生咽了下去,猛喝了一口豆浆,喘了口气,就一脸惊恐地看向楚子航,“不是,你怎么捡了个田螺姑娘回来?”
“不是田螺姑娘,是朋友。”楚子航纠正他,“他昨晚被混血种盯上了。”
“那也不至于你把他带回来吧?我以为你会直接报警把他交给警察?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怎么突然带他回来了?”
“他是我朋友。”楚子航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而且,我没抓到那个混血种,他趁我不注意,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逃走了,我有点担心。”
“能从你眼皮子地下跑走?”芬格尔一惊,“难道也是级?我就说北京现在乱得不行,随便撞个人都是级!实在不行让校长来吧,咱们现在跑路还来得及。”
“不,对方的言灵是催眠,血统不会太高,体质根据我昨晚的判断,也不算强,甚至可以说弱。”
“那他是怎么跑的?”芬格尔一愣。
“我不知道,”楚子航眉头紧皱,“但我在他倒下的地方,发现了一枚单片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