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心中暗喜,便顺水推舟地说:知子莫若父,陛下既然认为襄王可以,就请决定吧。
第二天,宋太宗便宣布襄王赵恒为开封尹,改封寿王,后立为皇太子。
宋太宗与太子拜谒祖庙回来,京城的人们拥挤在道路两旁喜气洋洋,争着看皇太子,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声少年天子,宋太宗听后很不高兴,问寇准:
人心归向太子将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寇准连连拜贺说:陛下选择的皇储深得人心,这是国家的福气。
宋太宗恍然大悟,赏寇准对饮,大醉而罢,此后宋太宗更加依重寇凖。
有人给宋太宗献了个宝物:一通天犀,宋太宗令人加工成两条犀带,一条自用,另一条赐给了寇准。
至道三年,宋太宗驾崩,太子赵恒继位,即宋真宗,寇准任尚书工部侍郎,宋真宗很早就想让寇准做宰相,担心他性格刚直,难于独自担任。
辽国乘宋主新立,更加频繁地骚扰边境,咸平二年,辽军大败于高阳关,俘宋并代都部署康保裔,大掠而还。
咸平六年,辽军再侵高阳关,副都部署王继忠又被俘降辽,这两次战争极大地震惊了北宋朝廷。
景德元年,边境告急文书频传,说辽军又要大规模入侵了,这年六月,参知政事毕士安向宋真宗推荐寇准为相,毕士安说:
寇准天资忠义,能断大事,志身殉国,秉道嫉邪,眼下北强入侵,只有寇准可以御敌保国。
八月,寇准与毕士安同日拜相,景德元年,寇准以集贤殿大学士的官职排在毕士安之下。
九月,辽圣宗耶律隆绪和他的母亲萧太后,率20万大军,从幽州出发,浩浩荡荡,向南推进。
辽军由威虏军攻定州,被宋兵阻击,便把兵锋转向东南,当辽军南下,急书一夕五至的时候,北宋统治集团的上层人物大多惊惶恐惧。
参知政事王钦若是江南人,主张迁都金陵,枢密副使陈尧叟是四川人,提议迁都成都。
他们主张用躲避辽国的办法,应付辽国的入侵,宋真宗本来就无心抗敌,更表现得惶恐不安。
只有寇准与毕士安坚决主张抵抗,当宋真宗问他们的意见时,王钦若、陈尧叟二人正好在场。
寇准心里明白,迁都之议就是他们提出的,但他却假装不知,对宋真宗说:
谁是替陛下筹划这个计策的人?他的罪可以杀头,现在陛下是神明威武的皇帝,武将和文臣都很团结,如果您亲自领兵出征,敌人自然而然就会逃跑。
不这样,那就出奇兵打乱敌人的计划,坚守阵地消磨敌人的士气,使敌人困乏疲惫。
从疲劳和安逸的敌我形势来看,我们有必胜的把握,为什么要抛弃太庙太社,到楚、蜀这样边远的地方去呢?
问题在于人心崩溃了,敌人乘势而入,天下还能够保住吗?
寇准的意见终于阻止了妥协派逃跑避敌的主张,为了消除王钦若对宋真宗的影响,寇准把他从宋真宗身边调到天雄军前线去防辽兵。
寇准派探子到前线侦察情况,根据对敌情的分析,制定了一套抗敌方略,他指出:
目前敌人已至深州、祁州以东,我方大军在定州及威虏等地,东路别无驻军。
应一面调天雄军步骑万人,驻守贝州,派孙全照指挥,遇敌掩杀另一方面招募民兵,深入敌后,袭击敌人据点,兼以报告敌情。
这样就可以振奋军威,安定人心,打乱敌人的军事部署,并可与刑州和沼州的军事据点构成犄角之势,以便攻守。
万一敌骑南下攻人贝州,即应增援定州,向东北进攻,牵制敌人后方,使敌兵不敢纵深作战。
同时寇准特别强调指出:为了鼓舞士气,争取更大的胜利,宋真宗必须渡过黄河,亲临前线。
寇准一方面同妥协派斗争,一方面积极备战,他派人到河北把农民中的优秀青年组织起来,加以训练,发展民兵队伍,并规定:
河北民兵杀敌,所在官军应给以声援民兵中有杀敌立功者,同样给予奖赏。
寇准还派人携带钱物慰劳河北驻军,并出银30万两交给河北转运使,用来收购军粮,充实军资。
十月,辽兵攻下祁州,向东南推进,经贝州,直扑澶州城下。
这样一来,不仅河北大片领土陷入敌手,而且仅隔一河的都城汴京也暴露在辽国骑兵的威胁之下。
事实摆在面前,只有坚决抗敌才是惟一的出路,怯弱的宋真宗在寇准的督促下终于决定亲征。
但统治集团内部仍然有不少人对抗敌没有信心,甚至当时的宰相毕士安也以自己抱病在身,以及太白星白天出现对大臣不祥为借口,不愿随驾北征,并对寇准促使宋真宗亲征说三道四。
在寇准的督促下,宋真宗让雍王留守京师,自己起驾北上,当车驾缓慢行至韦城时,辽军日益迫近的消息雪片似地从前方飞来。
臣僚中又有人劝真宗到金陵躲避敌锋,于是真宗又动摇起来,寇准十分懂得把握军心民心和取威决胜的军事法则。
他提醒真宗在大敌压境,四方危机的情况下,只可进尺、不可退寸。
寇准明确指出,进则士气备增,退则万众瓦解,殿前都指挥使高琼也支持寇准的意见。
宋真宗车驾终于北行到达澶州,北宋时,黄河还是从澶州流过的,将澶州城一分为二。
辽军已抵北城附近,宋真宗不敢过河,只愿驻扎在南城,寇准力请渡河,真宗犹豫不决,寇准对高琼说:
太尉承蒙国家厚恩,今日打算有所报答吗?
高琼说:我是军人,愿以死殉国。
于是寇准与高琼商议了一番,便一同去见宋真宗,寇准对宋真宗说:
陛下如果认为我刚才的话不足凭信,可以问问高琼。
没等真宗开口,高琼便说:寇准的话不无道理,随军将士的父母妻子都在京师,他们不会愿意抛弃家中老小随您迁都而只身逃往江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