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已经连续好几日高温,整个城市被晒得没精打彩的,空气中弥漫着铺天盖地的热意,仿佛把人丢进蒸笼里,带着无言的窒息!
即使是晚上,也是闷而热的,杜若知加班到晚上九点多,走出医院就迅速钻进车里,狭小的车厢里冷气一下子上不来,杜若知被热得头脑发昏,正巧又遇上堵车,她一边以蜗牛般的速度开着车,一边伸手去翻藿香正气水,找出一瓶喝了,才觉得好些。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点过,就下车走到家门的几分钟,杜若知再次被热出一身汗。她按开门密码时,连手指都是粘稠的。
叮的一声,杜若知扣住扶手转了半圈,推开了房门。
客厅有微弱的光,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他来了。。。
一瞬间,杜若知所有的疲惫消失了,就像是被融化在夏日的热浪里,心中泛滥出丝丝雀跃,经血脉流转四周,她忽觉得一身精神。
回过神来,杜若知手脚慌乱地理了理衣裙,顺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头发被汗水打湿,服帖在头皮上,她微微懊恼,这样看起来肯定不好看!但她不可能站在这里等头发干了再进去,杜若知叹了口气,换了双拖鞋,轻声走了进去。
客厅没有开灯,墙壁上液晶电视是唯一光源,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沙发上一男子的身影。
男子听到动静,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
杜若知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开灯啊?”
男子没回头,冷淡的声音传来:“太亮了,不舒服。”
杜若知看了一眼,原来他在看一个有关房地产新出政策的新闻,屏幕上,一个穿西服的男新闻员,讲着一些难懂的名词。
“你吃饭了没?我去给你煮点?”
男子没有回答,以杜若知的一贯的经验,这多半是不饿。
杜若知见他看得认真,放下手中的挎包,走到客厅另一边,在饮水机处倒了半杯水,一口饮尽,然后才走向沙发。
此时新闻正好播报完,男子侧头看过来,一直手按了按太阳穴,用一口低沉的烟嗓道:“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杜若知解释道:“医院加班。”
“又加班,你一个实习生还需要天天加班?”
杜若知温和说:“医院忙起来都是这样。”
“把灯打开。”男子有些烦躁。
杜若知走过去,打开客厅的灯。
男子闭了闭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强光。
明亮的灯光下,杜若知看到他俊美的脸略带疲惫,但丝毫不损容颜,反而给了他几分脆弱之感,消减了平时的凌厉逼人。
他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看起来十分矜贵,五官比常人更加立体,轮廓刀削一般,骨骼十分流畅,带着些混血的气息,却又似乎无迹可寻。眼眸的色泽比常人稍浅,近看像是淡棕色,头发不长不短,发色较浅,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白得耀眼。男子虽是坐着,但仍旧能看出身姿挺拔。
“宏越,你没休息好?”杜若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们已经有半月没见,此时看着活生生的人,杜若知仿佛有些魔怔,还没有完全清醒。
段宏越仰头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脖颈下,喉咙从衣领处露出,喉结随着讲话而上下滚动,十分性感。
“可能吧,倒时差。”
杜若知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不由得靠近一些。
“那今天,早点休息。”
段宏越闻言,看着她,戏腻笑道:“我飞了十二个时辰,从国外回来,就是来你这睡觉的吗?”
杜若知闻言微微发楞,心理的喜悦消失,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那些床上的事,每次见面,除了做/爱还是做/爱。
段宏越看着她的脸,忽然皱起眉头:“喝酒了?”
杜若知一喝酒就上脸,这幅模样,不是喝酒了是怎么,还说什么加班!这是学会撒谎了是吗?
杜若知提了一口气:“加完班,我们副主任请吃饭,就喝了几杯。”
段宏越懒得听她扯,把她扯到沙发上,倾身压下来。
杜若知拉住段宏越不安分的手,支起身子道:“我想洗澡。”
段宏越也闻到了她身上消毒水味道,嫌弃丢开她。
“去洗干净。”
段宏越放手一瞬,杜若知没有控制好身体平衡,不小心跌了下去,头磕在沙发扶手的的一个硬处,痛得她晕了晕,一时竟没有站起来。
段宏越许久没听见她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她还没起来,皱眉看着她。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好!杜若知压住眼角的酸意,快速爬起来。
段宏越察觉她有些异样,多看了她几眼。
杜若知沉默向卧室走去。
看着杜若知逐渐走开的背影,段宏越心里的气又高了几分。
他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拿下一片地皮,打算新建一个商城,因为急事,到国外出差了几天,就出了差错,他让人打听才知道被“世纪”的人找人把上面的批条卡了,他只能连夜赶回来。如今工程已经准备开工,现在每耗一天,都是在烧钱。他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在深城,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招惹他,“世纪”的人胆子不小。
段宏越下了飞机,不知怎么就想起杜若知永远恬淡且安静的面容,就来了她家。
见杜若知不在家,他又不想走,又等了好一会杜若知才回来,没想到她还跑去喝酒了!
杜若知洗完澡出来,见客厅已经没人了,微微失落。段宏越应该是困得支撑不住,先去睡了,杜若知吹了头发,才回了卧室。
她轻手轻脚地躺下,感受着旁边段宏越均匀的呼吸,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段宏越张脸长得真的极好,这张脸已经不能单纯用帅来形容,可以说是绝色,但他不显娘气,是带着男性刚毅的那种绝色。这张脸即使看了这么多年,也依旧能让她心动不已。
据说,四年前,段宏越以段氏集团继承人出现在公众面前时,曾一度霸占各个热搜榜单,原因无二,长得太好!那时,众人唱衰,一个小白脸那来能力去做财阀继承人;后来,他没有进入集团主公司,反而离开代表权利中心的京都,来到经济繁茂、竞争激烈的深城,把一个要死不活的分公司做到深城第一时,舆论走向也发生了变化,说他商业奇才,颇有段家祖辈风采!
杜若知曾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自己为什么喜欢段宏越,她是理科生,擅长分析,在心里做了很多设想,最终得出答案。段宏越即使没有这张脸,他骨子里的高贵,身上的阅历,成熟的智慧都足以吸引众人。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曾经那个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一刻温柔。
后来真正了解了段宏越,明白了他骨子里的冷漠与无情,可是来不及了!
见他眉头微微皱起,睡得有些不安稳,杜若知倾身吻在他额头上,低声道:“祝你好运,我的爱人。”
杜若知是惊醒的,月光自窗户洒进来,打在段宏越脸上,隐隐约约中,她看到段宏越带着情欲的眼眸。
冷风吹来,她不由得战栗,此时,她一丝不挂,被段宏越压在身下,身上的被子也不知所踪。
段宏越身扳过她脑袋,借着月光看她,带着磁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传出:“我要你。”
……
第二天,杜若知醒来时,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碾压过,酸痛不已。
段宏越睁开眼睛,对上杜若知的目光,他淡漠的神色有了一丝温度,轻轻侧身,吻住了她。
段宏越似乎心情不错,吻得十分温柔。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段宏越才精神抖擞地起床,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要出差几天。”
工程的事不能再托了,他先去公司处理几个重要文件,然后就立刻去京都那边找几个关系,把批条弄下来。
“什么时候回来?”杜若知听到他说要出差,集中精力问道。
段宏越闻言,看着她:“怎么,不舍得?”
杜若知诚实点头。
段宏越很满意她的反应,笑道:“等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