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忙碌,李弦平的小小目标终于完成了。
有了桑弘羊这个得力助手,李弦平顺利将石头城方圆几十里的土地都给拿在手中。
期间伏旱井的开挖工作也是一刻也没有停歇,开始做收尾的工作——修筑外沿防护石头护栏。
而李弦平从陈申两家借来的银子,多半都砸进去了,剩余不多的银子也是让范增拿去买粮食了。
为了躲开龙虎山控制的地盘,李弦平不得不让范增择远路,去往东北方向,七十里外的里水城买粮食。
为了保护粮食,防止粮食被劫,李弦平一下子抽调了石头城小半的府兵,前去押运粮食。
而堂堂一城之主,每天家里吃的就是青菜就米粥。
这件事李弦平也不故意遮掩,而且还在背后小小助力了一把。
“你们听说了吗?”
被俘虏的龙虎山山匪卖力地将水渠的淤泥给锄到簸箕里,歇息时,跟他的工友攀谈聊起李弦平堂堂一城之主,吃的伙食不比他们这些苦力好到哪去,甚至说李弦平每一顿都是青菜米粥,连白米饭都很少吃。
“听说了,他不是神仙嘛?还要吃东西?”
这个工人有些楞,还在坚持李弦平是神仙,诧异地问出这个问题。
“神仙不神仙,俺不知道,但是城主仙人是没有亏待我们,俺攒的工分都快赶上山寨打肥主时拿的钱了。”
憨头憨脑这位,长得彪悍,一身子的力气,卖起苦力来,两个人都赶不上他。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好好干活,多攒工分,等月底去找城主李弦平结工钱。
“诶!说起工分来,这城主不会是骗人的吧?要是这样,我就吃他三个月的白饭!”
猴瘦猴瘦的小伙,话还没说到位,已经停下手里的活,开始偷懒。
“嘿!那个瘦猴子,已经抓着你三次了,今天你只有两个工分,还有!”另一组的小组监工又抓着他偷懒,停下来警告他,“这饭钱的事我问过了,这饭不是白给我们吃的,最后都是从我们工钱里扣的,而且价钱都定死了,要是有些人最后攒的工分不够饭钱,城主会特殊对待。”
拿两份工钱的他,转述这话时说得很大声,因为在他们中间还混有监督他们这些小组监工的大组监。
而且他还打听到了,每个小组每天都有不同的监工,而且不止一个,他们要是私底下虚报了,轻则扣好几天工分,重则要受严重的体罚。
这便是李弦平临时制定的监督记分体系。
而一个小组内,相互之间本来就存在相互监督。一个小组干了多少活是能一眼看出来的,多干活的人怎么会让偷懒耍滑的将他们的工分抢去。
这又从最底层增加了这个监督体系的可靠性。
再加上目前李弦平制定的工分制,一个工分二十文钱,一个普通人满工作量可以拿到八个工分,折算成每月的俸禄,就是四千八文,对于卖苦力的人来说,这就是一辈子都遇不着的好事。
而那个憨壮的山匪,他一个人就能拿十六个公分,这还是刨去他一天惊人的伙食费后的,折算下来他一个月能拿九千六文,这还不用扣伙食跟住宿费,只要他卖力干,妥妥可以娶个漂亮媳妇。
一段小插曲过后,修挖水渠的一排人又是重新专心手头的工作。
这些人都很清楚,李弦平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三天李弦平已经砍了好几个偷跑的了,还有一个都快跑回龙虎山的地界,都被李弦平派人给逮回来,当着他们的面处斩了。
在他们头顶之上,有一只老鹰盘旋在太阳底下,他们毫无察觉。
——
“烦死了!”
李弦平没等听到鸡鸣,早早就醒了。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个晚上没有睡安稳了,即便他白天忙得累成了狗,晚上能倒床就睡,但是不等睡上两个时辰,就被外面细微的动静给惊醒了,以为是龙虎山的人又来搞暗杀了。
这三天里,水渠开挖和伏旱井施工,李弦平不得已将石头城剩余兵力都调过去维护秩序。
石头城里只留了日常守城门和站岗的十人小队,维护者城门口的秩序。
如此一来,搞得石头城内部防守空虚,随时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李弦平时刻都得提防着有龙虎山的山匪冒充前来投奔的乡勇,进城闹事,搞刺杀。
要是石龙就是个二愣子,被李弦平那么一激,带着全部人马直逼石头城,李弦平倒是觉得轻松,能够一次性解决,省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为此李弦平昨天白天,派夜梅给龙虎山每一位岗主留了一份劝降信在他们的房间里,但效果并没有达成李弦平的预期。
通过夜鹰观测龙虎山剩余的九个岗主的表现来看,只有三个人开始态度摇摆起来,还有两个强硬派,已经捺不住性子,随时会对李弦平再次出手。
现在李弦平有些骑虎难下,特别是对付龙虎山那些用拳头讲义气的山匪小头目。
即便他用那只剩一次的言出法随将石龙诛杀了,也是不能化解了眼下的危机。
反倒是会激怒那些死忠派,不择手段,既会威胁到李弦平的生命安全,又会将石头城得之不易的安宁,搅得稀碎。
每天光是盘查进城的人的底细,复核他们的个人信息,就把李弦平弄得焦头烂额。
他恨不得把手里的府兵一个人分成五个人,来解决人手问题。
这也更是让他无时不怀念实名制的好处。
李弦平虽然新招了些士兵,但是生兵蛋子,他李弦平可不指望他们能够保护好他,以及他身边的人的安全。
李弦平只能先将他们安排去修挖水渠,至于训练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日后再做打算。
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李弦平就早早赶去衙门办公。
办事衙门。
“城主,伏旱井揭彩的事已经准备妥当。”桑弘羊急急忙忙走进衙门。
因为他负责的这件事,是李弦平抓得最紧的,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延误伏旱井揭彩开井。
“要你准备的聚宝盆准备的如何了?”
李弦平先是点头,就立马问起他用来装钱的宝贝准备得如何。
桑弘羊虽然点头,但是汇报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时间仓促……属下只……”
两个人抬着道观用来供香的香鼎进来。
“只找到这个,还请城主责罚。”
李弦平走近打量一番,这香鼎锈迹斑斑,像是很久没有人前去烧香,断了香火的道观搬来的。
不过大小还算符合他要求,不大不小,适合作为收集铜钱泉眼收到的散铜钱。
“也罢,抬着去我府上。”
李弦平走在前头。
桑弘羊赶紧谢恩,站起来,满心疑惑地跟着李弦平回城主府。
不光是他,哪怕是跟在李弦平身边的刘臣,都在迷惑。
他们的城主李弦平是不是脑子出现了点意外,若是修挖水渠,是为了挖井取水灌溉庄稼做准备,那他们觉得这还说得过去。
但眼下李弦平费了大劲只挖了个不出水的空井,连同挖的水渠都作了徒劳。
一句不好听的话概括——我们家的城主脑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