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平也不跟他多废话,以准备揭彩为由,中止这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
这邱成县的县令,不好好在他的宅邸待着,顶着大太阳,赶了几十里路,绝不是来跟李弦平套近乎的。
“苍天不仁,数月未降下一滴雨,河水枯竭,农田里的裂缝已经够放进一只拳头了,眼见这地里的庄稼就要干死,也是不曾见苍天有过怜悯,哪怕放出乌云,挡去这吃人的烈日……”
李弦平指着头顶的烈日,慷慨陈词,将这老天数落得罪行滔天。
“某上次逆天求雨,却只给降下片刻小雨……如此,某即下定决心,以人力挖井修渠,誓与苍天斗到底!”
李弦平将红布给揭下来,护栏上“伏旱井”红彤彤的三个字,格外显眼。
而那邱成县令虽然有人给他扇风,遮挡太阳,但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有些不耐烦,更多几分看耍戏法的意思。
“哼!这点小把戏,本官见得多了,个毛头小子,倒是多年不见,这嘴巴变得厉害了!要是你待会变不出花样来,本官就借势多踩上几脚,好把你手里的那些地都给买过来。”
马成心里盘算着,开始编造说辞起来。
“右前方!李弦平小心!”
夜梅急切地提醒李弦平,将李弦平一把推开。
李弦平也是从高亢的情绪中,分出神来注意右前方,邱成县令站的位置。
不等他反应,一支冷箭从他耳边擦过。
因为夜梅这一推,李弦平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喂!流氓你没事吧!”
夜梅挡在李小平生前,分出神来,询问李弦平。
李弦平感觉到耳朵传来火辣的刺痛,带着怒火回答:“死不了!”
李弦平身上多处擦伤,而且耳朵开了一道两毫米的口子,鲜血直流。
夜梅听到李弦平没有大碍,直接拔出佩剑,冲了上去,不给那个隐藏在马成身边的刺客,发出第二箭的机会。
在场的其他人,完全理不清状况,迷茫地互相张望,只知道刚刚有什么东西飞向了李弦平,李弦平又像是被什么推了一下,正巧躲过了。
“拉弓瞄准就可射了!”
李弦平也不保留了,直接拿出他的一张底牌——饮血弓,扔到夜梅手中。
夜梅接过饮血弓,弓弦上串着好几滴李弦平血珠,因为情况紧急,夜梅也不去细问,拉弓就瞄准那个刺客的眉心。
不等弓拉满,夜梅就松了弦,随之射出一根血红的短箭。
这一箭直接射进了刺客的眼睛,刺客手握手弩,径直倒地。
“有刺客!”
有人反应过来,尖叫起来。
还有更多人陷入莫名的恐惧中,因为这一连串的事,被吓傻掉了。
先是李弦平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弓身通红的弓出来,然后这把弓诡异地悬在空中,被张开弓弦,随着他们看向弓朝向的方向,看见一个男子倒在地上,不消片刻,那人开始抱头在地上打滚。
一声尖锐的老鹰叫声响彻云霄。
李弦平从地上爬起来,高喊:“都安静!”
“刚刚是有刺客暗杀本城主,不过已经被城主解决了!”
李弦平简单说明刚刚发生的事情。
显然在场的人都已经被吓傻了,全然不顾及李弦平说了什么,仓惶地准备逃离现场。
场面更加混乱。
而混乱的人群中,极有可能还混有其他没有出手的刺客,这样只会给他们再次出手的机会。
“乱者死!”
一柄寒剑出现在人们要逃离的路中,随着声音传出,夜梅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作乱者格杀勿论,不想死就抱头蹲在地上!”
夜梅在众人的眼中,如天上的天将降临凡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下子震慑了在场的所有外人。
没有见过这场面的人,一开始有些迟楞,片刻就颤颤巍巍的抱头蹲在地上,而混在人群中的刺客并没有趁乱对李弦平下手。
像是被夜梅隐身射的那一箭给震慑到了。
“诸位!请配合我!”李弦平拔出腰间的佩刀,指着慢慢蹲在地上的人群。
往往能震慑人心的是那锐利的兵刃。
“马县令!你也是!”李弦平的刀尖指向马成。
这边,马成已经被吓得躲到身边近身侍卫屁股后面,手里紧紧抓着侍卫屁后面的衣服,探出半个脑袋来,打量身旁打着滚,不停惨叫的凶手。
但他的侍卫并没有比他好到哪去,握着刀的手颤抖着,不敢听从马成的命令,前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那名刺客。
“是!是!是!”
马成见场面控制下来,立马点头哈腰,继续躲在侍卫后面。
府兵在李弦平的命令下,先给那个惨叫不止的刺客搜了身,再抬到伏旱井前面的空地上。李弦平则被两个府兵护卫着靠近那个刺客。
“城主担心!”
对于身旁守护着他的府兵的提醒,李弦平有些自豪,点了点头。
刺客因为脑袋的剧痛,在地上翻滚,弄得李弦平不好开口审问。
李弦平便下令:“摁住他!让他正脸面对我!”
硬是派出四个府兵才完全将那名刺客按住。
刺客半边脸,如树根扎根一样暴起,呈暗红色,甚是吓人。
“说!这里面谁是你的同党!不然你只会疼痛而死!”
李弦平拿着刀指着蹲在地上,被吓坏的人群。
在府兵的搀扶下,这个刺客指认出他的两个同伙。
不等李弦平拷问,那两个人直接交代了。
他们是龙虎山二岗主和四岗主的亲信。
而那些刺客就是他们岗主一同买来的杀手。
随着两声惨叫,李弦平被溅了一脸的血。
在场的非石头城的百姓,都被李弦平的杀伐果断给吓住,连窃窃私语都停了,只敢小心地擦去额头的冷汗。
“既然你交代了,就给你个痛快的!”
李弦平又是砍下来一颗脑袋,就连李弦平他自己都觉察到,他的嗜杀欲念,被刚刚刺客的那一箭给激发出来。
李弦平将刀丢给旁人,直接意念一动,摊开手掌将那枚铜钱泉眼握在手心,沾了耳朵还未干掉的血,丢进了空井。
随后又从刘臣那边接过事先准备好的一吊钱,扔进比井口矮上一截的小池子。
池子里装满了靠苦力挑上山的井水。
那口直径将近一米五的空井,如被扔了一颗炸弹一下,一声炸响。
随着这一声爆炸,清凉的井水飞溅出来。
井底不断冒出清澈的井水。
就在有人准备舔一口喷到他们手背上的水,验证这是不是水的时候。
李弦平开口制止。
“这水若是不付钱就喝了,或是拿去浇灌庄稼,轻则人腹痛不止,庄稼遭病,重则人跟庄稼都没了生机。”
李弦平这话一出,众人以为这是水堪比毒蛇,吓得那些身上被溅到井水的人,赶忙甩掉身上井水。
丝毫不去怀疑,李弦平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