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杳本以为,谢老夫人在接下来的宴席里,会接着发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继续与外祖母“畅谈”。谁知从清凉台一路到水云楼,再到宴席开始,谢老夫人竟都没有怎么同外祖母讲话。
谢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吃下来静悄悄的,少了很多乐趣。宴会结束,谢老夫人也没有再特邀外祖母坐坐。甚至外祖母主动开口说要四处转转,谢老夫人眸中精光一闪,却只安排了几个带路的丫鬟,自己没有要陪着的意思。
如此,白无杳总算松了一口气。
安老夫人携着白无杳和笙儿到处走走,白无杳再次提到去棋林看看风景。谢家的奴婢引着她们到了棋林的那处小亭子。
这儿视野开阔,附近藏不了人,安老夫人坐下后,谢府的丫鬟自觉的退到很远的地方,示意没有偷听。
安老夫人又派跟着自己的嬷嬷去附近守着,笙儿坐不住,秦嬷嬷和樱桃又带她去附近看红莲。白无杳吩咐她们不要跑太远,务必要在自己视线以内,待樱桃再三应了,白无杳这才回到亭中随外祖母坐着。安老夫人在亭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无杳,谢老夫人怕是来者不善啊!”
白无杳懂事的点点头:“外祖母,无杳明白!”
“哼,你听听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安老夫人有些咬牙切齿,“竟然拿你早逝的母亲说事!生怕不知道我们两家亲密似得!”
“不!”白无杳缓缓的摇头,“谢老夫人还真的怕!”
安老夫人转过头来:“哦?此话怎讲?”
白无杳充满怒气道:“外祖母,黄玉相思络环佩是母亲的贴身饰物,母亲封棺之前,我还特意替母亲整了整衣物,那时这块玉佩尚还在母亲身上,现在如何会落在谢老夫人手上?”
安老夫人一听,心中大惊,但她好歹比白无杳要冷静许多。略一思考,安老夫人道:“不可能!谢家万万不会去动然儿的墓!”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无杳顺从的点点头,“之前谢老夫人特意支开那些人,只留我们在场,根据她说的那些话,我本来以为是因为她要与我们攀关系,不便有人在场。现在仔细想想,谢老夫人是怕黄玉相思络环佩的事情被其他女孩子拿回家说!母亲葬礼上,有不少人前来上香拜过,总有人记得母亲的陪葬事物!可见谢老夫人得到这物品的来历不正,怕被人知晓!”
白无杳顿了顿,继续道:“再加上,外祖母还未开口,她便主动提及让我们留下这块玉佩她必然也是知道玉佩用处,心里对逝者陪葬之物有着忌讳!不肯多留在手中一刻。只是无杳不明白,谢老夫人费了这么大的劲,甚至这样的东西都能弄到手难不成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们承认她与母亲有干亲关系么?”
“自然不可能!”安老夫人勾起讽刺的一笑,她的眸子深邃的看向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想到,我离开京中不过几年,京中已经大变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