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来说说你的事吧,申长昕。”
江梓月指尖敲打着桌面,斜斜看了看远处正在拖动杂草,怨念让周围都变暗的某只猪。
“大......仙,我......”
杂物间漆黑阴暗的角落传来了某个鬼颤颤巍巍的声音。
“我.....那个......能请您......在,在......”
江梓月不耐烦地皱眉,“为何吞吞吐吐?”
照理说那个量的魂力足够这个鬼说流畅的话,怎么现在结巴了起来。
她还赶着去卖红薯啊!
“大,大仙,您,您身边的,那位神仙,我,我说不,出完整的......”
准确来说,申长昕吓得胆子都破了,虽然已经做了鬼,受到江梓月魂力的滋养变得可谓是生龙活虎。
但是!
谁来能告诉他大仙身边的那个可怕的神仙是谁啊!
简直是从灵魂最深处叫嚣着的恐惧,他现在真的很想拔足而奔啊!
尽管心中在泪奔,申长昕还是咬牙努力说出自己的夙愿,要不然实在是不甘心。
“神仙?”
江梓月挑眉,而后顿悟,看向了一脸温柔加无辜的某人,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毕竟是六天鬼神,确实是来自血脉上的压制。”
“月月,我,这个我也控制不住啊......”
逮凡无辜的眨眨眼,江梓月无比肯定,若是旁人做这个动作,绝对会油腻并做作,这家伙怎么就有种神奇的气场。
昨晚两个人算是消除了彼此间的隔阂,江梓月后续直接渡给逮凡一堆魂力,总算是勉强改善了小五衰的症状。
心中得到成就感的江梓月只觉得轻松无比,比如现在就可以说出......
“嗯,知道了,凡凡你且先退下吧。”
同样十分温柔的语气。
这样面不改色中二病爆棚的话语。
“别吓鬼了,乖啊。”
“!”
申长昕惊恐的瞪大双眼,虽然不明白但这是正常人之间的交流吗?
这也太腻歪了吧喂!
“既然月月这么说,那我稍微收敛一点便是。”
谈话的两人却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对劲,笑着伸手微微施了一个屏障笼在周身外,很快就变得无色透明。
但是作为鬼的申长昕却感到那恐怖的威压终于如潮水般散去,终于能够够喘一口气了。
“吁......”
他拍了拍胸膛满脸惊魂未定,不敢怠慢,直接将所求之事告诉了江梓月,“大仙,犬子申少杰,被恶人下了毒咒,在他虚岁十六时便会发作,我想请您帮他揭开此咒。”
“自小便中咒?那你生前为何不为他去咒?”
江梓月撑着下巴,看着虚影中摇摇晃晃的申长昕。
“这里是落云城,能人异士自是不少,即便你瞧不出来,那些路过的道士也会有所察觉。”
寻常人中咒,多少会有着外在的表现,轻则低烧胡言乱语,重则高烧昏迷不醒。
久医不见转好,便有可能是邪祟作怪,这时候那些以除邪祟为己任的道士便会从某些地方出手帮忙。
所以申长昕死后都惦记着中咒的事情,是因为生前并未察觉吗?
“大仙,此事说来话......”
“长话短说。”
江梓月立马打断,让申长昕愣了一愣,觉察到江梓月有些急躁的性格颇为哭笑不得,只是他想起生前的事依旧是内心激荡,怨怒难平。
“因为下咒的便是个人面兽心的道士。”
申长昕咬牙切齿的说道,“幼年时我见少杰高烧不断,便去请了道士施法除去邪祟,不想请来的那道士却是缠上了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性情刚烈,将他逐出门外。”
“不想那道士丢了面子,转头却是在我家门外行三拜九叩之礼道歉,表示改过自新,我们夫妻被他诚意所打动,因此还是请他做法除咒。”
“而后犬子的病情确有好转,那道士自诩高洁分文不取便离去。”
“之后呢?”
江梓月想找快进键。
“不久后我家夫人不知为何便失去了踪迹,在落云城遍寻不得,我只觉是那道士搞的鬼,于是便打算出城寻妻,不想路途中遇难,尸骨被捡了回来由犬子安葬于此。”
“但是做了鬼之后,才发现犬子的咒怨并未除去,甚至说是加上了一层,以此以恶制恶,咒怨效力的翻倍的,而平日里却表现得如正常人一般。”
“哼......还挺惨的。”
江梓月给出了简短的评价。
将这些讲出来之后,申长昕长叹了口气,试图打动江梓月,“大仙,你本事通天,我本也想着死后不问生前事,但是我着实放不下心。”
“那你还真是找错人了,你看我像个道士?我可不会解咒。”
江梓月耸耸肩,事实确实如此,她又不是道士,又不懂解咒。
“虽说很抱歉,不过这忙我帮不了。”
她一向都量力而行。
“况且即便我可以帮你,那我为何要帮你?你能支付多少代价?”
字字诛心,申长昕哑口无言,过了很长一会,他才像是下定决定一般。
“......大仙,我知道您并非道士,但对当时的我而言,是一颗救命稻草,不得不抓,所以至少我想请您一试,不管结果如何......”
一直静静听着的逮凡看着被淡色雾气笼罩的江梓月,看着她越变越黑的脸色,带上了些笑意打趣。
“月月,魂契都签了,收到了一个仆鬼呢。”
“大仙,我愿在您手下侍奉,不入轮回。”
“我看你歪门邪术知道的倒是不少。”
江梓月没理会逮凡,心中那叫一个憋闷。
怎么一个两个的签契约的时候能不能先过问一下她的意见,怎么都如此随便的把自己重要的东西交出去,简直像是不要钱一样。
最主要的是,交到她的手里也太麻烦了,简直令人头痛。
“大仙,对不住,小的只是......”
申长昕顺杆子往上爬的速度非常之快,只是声音虚弱无比。
单方面签订契约十分消耗魂力,江梓月给他的魂力消耗了七分。
只是申长昕觉得自己的直觉非常之准,虽说眼前的丫头十分年轻,但是她的魄力非常人可比,尽管看似是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但说不定是赚了也不一定。
毕竟他不仅是个打铁的,更是个精明的商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走吧。”
江梓月非常之无语,头疼的招了招手。
这次一定不惹人注意,悄悄地把事办完然后回来,这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