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色将暗,顾梵生拿着套文房四宝给夏灼送来。
“明早五点左右我过来叫你起床,”顾梵生跟着夏灼一起进了屋子的客厅,坐下道,“带你去侧院的那里的练武场。”
“那边侧院不是府里的佣人住的地方吗?”
“那边住的是府里的佣人,也住着府里的护卫。”顾梵生说,“护卫们建了个施展拳脚的院子,里面沙袋石臼,杠杆弓箭,什么都有。我已经去看过,也和韩深韩护院打过招呼了,你去练就行。”
“谢谢!”夏灼道。
顾梵生伸手,隔着帽子揉了揉夏灼的头发,道,“行了,以后别跟我客气。这里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为你做的都是应该的,算是为爱护祖国的花朵出一份力吧!”
夏灼往后仰,嫌弃的躲开他的手,道,“别忘了,你自己也还是朵没结果的花呢!”
顾梵生笑,“但是作为一名成年人,我随时可以结果出来。”
“就你厉害!”夏灼斜着眯他,而后忽的似是有些感慨,目光深沉了许多,问他,“还有不到一个半月高考,你就不急着回去?”
“急也没用。”顾梵生淡然道,“顺其自然吧。不过,”他的语气转瞬一变,带着调侃,“我再怎么急,也不会像某人一眼脑子瓦特了一样去跳河·······”
“是是是,你多聪明呀,”夏灼反唇相讥道,“你这个逢考必拿第一的人,到了高考跟前就掉链子,连着两年落榜,也是厉害的很!”
顾梵生是学霸,这没人不承认,可他这学霸却当的让不少人同情,因为他逢高考必挂。顾梵生不到十五岁跳级到高中,十六岁就参加了高考,结果还没考够五百分,十七岁参加高考有进步,考了不到五百五十分,但对于他这种学霸来说,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了,他平时文化课接近满分的好不好?
“你要是早点参加高考,也许我高考失常的情况也会改善。”顾梵生声音不大。
“什么?”夏灼本是喝了口水,隐隐听到他的话,差点被呛到。
“我说你笨!”顾梵生说着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夏灼有些狐疑,但也不打算深究,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也许我来这里对我母亲来说不是坏事。我知道她一直想离开这个家,先是被我父亲困住,后来父亲死了她又被我困住,现在好了。只是希望她不要为我难过!”想起那个终年穿着长衣长袖,忍受着丈夫打骂侮辱的女人,夏灼心中五味陈杂,像被一块儿石头压着。
“她很爱你!”顾梵生沉声道,“你没有困住她,反而成了她的期望。”夏灼家里的情况,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作为离夏灼家对门最近的邻居,她家的争吵怒骂,他都知道。
“也许吧。”夏灼故作轻松道。
“我,”顾梵生伸手握住夏灼的手腕,想安稳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里就我们两个现代的,当然一直要在彼此身边,”夏灼抽回手腕,道,“别说的好像你要照顾我,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亏!”
顾梵生被她认真较真的样子逗笑,真的还是个逞强长大的孩子。
他们两人正说着话,钱澜身边的侍女碧落走了进来。
“顾公子,夏姑娘!”碧落进了屋子先是行礼,直起身来笑着道,“夫人想叫夏姑娘过去一趟。”碧落是个孤儿,自小跟在钱澜身边,年岁不到十五,但人出落的水灵的很,一身浅水碧绿的裙子,倒将她衬得如朵出水芙蓉。
“好!”夏灼从椅子上起身,“夫人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找我吗?”
“明日您就要每日带着阿媛去书堂,想必夫人是有事要交代。”碧落道。
“要我陪你去吗?”顾梵生起身在夏灼身侧,问。对她,他就没什么事儿是觉得放心的,出了打架。
“没说见你!”夏灼看了他一眼,对碧落道,“走吧!”
夏灼说着迈开了步子,碧落则是向顾梵生行了礼才离开。
到了钱澜的院子,夏灼自己进了客厅,“夫人,你找我!”
钱澜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五六本书,她正翻看着其中一本,见夏灼来也就有放回了书摞上,放的整整齐齐。
“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阿媛今年要学的书,我找了一套给你。”钱澜说着将书拿到夏灼这边,“你先坐下。”
夏灼接过书,拘谨的坐下。
“老爷应该是和你说过了,阿媛顽皮,精灵捣蛋的,比个男孩子还让人费心,”钱澜说着皱起了眉头,“你每日跟着她,见她任性,可不能全部由着她。”果然是亲娘。
夏灼一直觉得钱澜这气质在这摆着,举止优雅,让她这个‘粗人’在她面前说话都有顾忌,生怕不得体,可听钱澜说话,倒是没那么文邹邹、拐弯抹角的,像是个性情中人。
“这个您放心。”夏灼道,“我不会惯着她的。”她真不会惯人,没这习惯。
“明早我让碧落带着你们去书堂,你也认认路,”钱澜道,“用完午饭,韩护院要带阿媛去马场练马,你喜欢就跟着一起学学。”
一听骑马,夏灼内心是澎湃的,“好呀!”
钱澜见夏灼喜悦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你今晚早些休息。”
夏灼拜别了钱澜,回到住处,顾梵生还在,见她只是去钱澜那拿了书,也就放心的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