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没来,先是到了四五个家丁,将赵子暄抬出了院子。
“你等着你!”一直跟在赵子暄身侧的仆人离开时,再次警告夏灼道。
院子里的人离开,听外面没了动静,林如珍才惊魂未定的从夏灼的屋子里出来,在夏灼跟前跪下,声泪俱下,“夏姑娘,是如珍害了你!如珍对不起你······”
“你先起来,不是你的错!”夏灼拉她起来,看她被赵子暄扇了一巴掌的脸,都已红肿透着血丝,嘴角残留着血迹,脖颈处还有被勒的泛青的指印,“你的伤要先找大夫看下。”
林如珍摇头,拉起夏灼的手,道,“夏姑娘我不知道你与老爷是什么关系,但是得罪了暄少爷,是要死人的。”说着,如珍又嘤嘤的哭了起来,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夏姑娘你现在不如就走,我把我手里有的银子都给你····我不该叫你救我!”
夏灼想到古代女子一向是逆来顺受,也不打算对她再多说什么,“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夏灼叫来两个丫鬟让她们扶着林如珍回住处休息,一侧目,发现王普不知何时来了。
“王先生,都是如珍的错,”林如珍看到王普,便又跪了下来,“如珍愿意给暄少爷做妾,如珍愿意同姐姐一样,求王先生饶了夏姑娘。”
“你说什么傻话?”夏灼看着如珍,一时觉得她朽木不可雕,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也没在意如珍说的姐姐是什么意思。
“老爷叫你。”王普并未搭理林如珍,冷漠的看着夏灼道。
夏灼让丫鬟拉着林如珍下去,她则跟着王普去见赵阶。
两人走了一段路,王普忽的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按事实处理!不然能怎么处理?”
王普令人猝不及防的转过身来,夏灼整个人差点便撞在了他身上,止住步子就要质问他停下来做什么,却被他紧绷的面色吓住。
王普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教夏灼练字时抓住她偷懒,也是好言好语,只是罚起来毫不手软。
“赵子暄是赵家长房长子,赵家个个对他期许甚高,你为了一个丫鬟把他给打了,还想着要为那丫头讨回公道?”王普语气冰冷道,“一会儿老爷说什么,你都点头答是,一句话都不要多讲!”
“长房长子就可以随意随意欺辱他人?可以不**?”夏灼有些许茫然,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王普只冷冷的吐出一个‘是’字,便继续转身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厅,赵子暄的仆人正跪在地上忙着诉苦,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二老爷,今日之事是暄少爷不对,但暄少爷喜欢如珍姐妹您是知道的。之前您把如虹许给暄少爷,暄少爷就喜欢的不得了,现在如虹有了身孕,暄少爷就想您把如珍也许给他,他今早去找如珍,就是说这事的,没想到,没想到被人给打的昏迷不醒,您可一定要主持公道!”
见赵阶不开口,那仆人干脆哭喊起来,甚是夸张。
王普看他戏演的差不多了,在一旁开口道,“老爷,夏灼来了!”
“夏灼?”哭的正起劲的那人忽的起身走到夏灼跟前,“你就是夏灼!顾梵生那小子让我捎两封信给你,刚才离开暄少爷,我就是找你去了,没想到你却把暄少爷给打了!”
说这话,那仆人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扔到地上,而后侧身去看正位上的赵阶,“二老爷,这事还望您给大老爷一个满意的交代,万一暄少爷有个闪失,这个姓夏的必须死!哼!”说完,那仆人抹了一把泪,大步跨出了屋子。
夏灼弯腰去捡地上的两封信,而后顺势跪了下来,看着赵阶道,“您要怎么处理?”刚才那仆人的话,让她如梦方醒。
如珍的姐姐,只怕也是被赵子暄给强行要去的。
姐妹共侍一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夏灼无法接受,可在这本该愤怒的时刻,她却平静的异常,因为她无法左右如珍的去留,她什么都做不了!但赵阶可以。
“暄儿的伤势如何?”赵阶问王普。
“大夫看过了,一个时辰内便可醒过来,后面静养,身体不会有大碍。”
以夏灼的力气,一拳足以把赵子暄的脑袋打爆,但她留了分寸。
“扶我去看看。”赵阶伸出手,王普立即上前扶他起身。
赵阶从夏灼身侧经过时,夏灼再次开口,“这件事您怎么处理?”
赵阶顿住脚步,视线落在夏灼身上。夏灼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千斤重鼎,如杀人利刃。如果她不是被误认作他的私生女,只怕此刻她真的已是一具尸体。
王普也随即在赵阶身后跪下,“夏灼初涉世事,不懂规矩,还望老爷您饶她这一次。”
“你是教她的先生,教不严师之惰,你替她去门房领三十个板子!”
“是!”王普磕了个响头,起身扶着赵阶去看赵子暄,独剩夏灼瘫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背上的衣衫不知怎的竟也已经湿透。
夏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住处的。进了院子,她似是用完了力气,挨着墙顺势坐在地上,打开手中的信封。
两封信,一封简体字,一封小篆字。
夏灼先读顾梵生的简体信,信里他说他在田庄过的很好,让她不用担忧。至于那封小篆字体的信,顾梵生交代,那是阿媛写给她的。
顾梵生一直和永丰的苏盛有联系,毕竟苏盛帮助过他们,当时夏灼他们两个又是不辞而别,他自然要写信解释。通信久了,阿媛似是知道了,就写了封信,让苏盛一起寄了过来,让他转交夏灼。
夏灼正看着信,郝权从远处奔了过来,在夏灼身侧蹲下,“老爷罚你了?”与夏灼分开后,他便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给她找书,找好书让人送来,才听送书的人说夏灼把赵子暄给打了。
“发了王普,还没说那我怎样。”夏灼说的有气无力。她心里觉得对不起王普,怎么也不该让王普受过。但她也知道赵阶说的话,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赵子暄那小子向来胡作非为,打他也是活该,但是如果不能把他打死,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郝权意味深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爷自然是不会让那小子伤你,只是大老爷那边只怕····算了,不想了,事情总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