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身上的伤都已痊愈,夏灼随即换了衣服要出门,可房门打开,发现王普正坐在门前。
王普本在浅眠,听到身后开门的响动便睁眼回头,见到夏灼他也就站起,“先吃点东西,我让人给你熬了药·····”
“我已经没事了!”夏灼说着迈出屋子,“你一直守在这?”
“钱婶,端些吃的来!”王普吩咐道,守在厢房前的钱婶应声下去准备。早上回来,下人帮她洗漱上过药,他给她诊脉开药,而后便在她这门前守着。
夏灼看他疲倦的样子,道,“我身上没怎么伤着,倒是你,钱婶端来饭菜你吃点,然后去好好睡一觉。”
说着,夏灼便要走,下了两个台阶又被王普拉住,“你腿上的伤····”他盯着她先前受伤的小腿,一连疑惑。
“真的没事。”夏灼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糊弄过去,“对了,乔展身上那个活蛊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普看她走路没有什么不便,心中疑惑更深,昨晚她伤的路走不能走,伤口必然不浅,可这会看着竟无大碍。“我从偏门的医书上看到过关于些活蛊的内容,了解不多,昨晚我也就是情急之下封了他身上主要的静脉,而后将蛊虫困住,好在那只蛊虫不是毒蛊,如果是毒蛊,他必死无疑。”
虽说听的一知半解,但是夏灼也没多问,“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说着,夏灼就急匆匆要走。
其他先不说,抓住赤拘便是当务之急。而现在她知道的,对赤拘有了解的,也就一个十三,而十三还来无影去无踪,刚才走的时候看起来还很虚弱,她必须去找他。
“老爷说要见你!”王普本握着她手腕的手上加了力气,拽着她道,“就算你要出去我也要陪着,小七现在身上有伤,我让他修养段时间。”
“你好好吃饭休息,我有功夫在身,出去马上回来······”
“急着要去哪?”夏灼话没说完,赵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王普见赵阶进院子,匆匆自台阶上下来,朝他行礼,夏灼无可奈何的随在王普身旁,一起行礼。
行完礼,院内一阵沉默,王普伸手碰了碰夏灼,要她回话。
“去···散步。”夏灼上次请安与赵阶闹得不愉快,这段时间便没再去他那,赵阶倒是也没管她。
王普早上回来便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赵阶,赵阶过来也是担心夏灼的伤势,可她明显是不想见他。
“伤势如何?”赵阶问道。
“没有大碍。”夏灼垂着头敷衍道。
王普皱着眉看夏灼,明显是不满她对赵阶的态度,可有无可奈何,于是答话道,“确实只是些皮外伤,本以为伤口深,现在看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
赵阶听王普说着,迈步走到夏灼跟前,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小药瓶递向夏灼,“这瓶药拿着,是治疗外伤的良药。”
夏灼看赵阶递来的药,抬头又看他,“谢谢!”
“暄儿的事已如你所愿,其他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过两天你同王普一起去帝京,进太学入读。”
“您这话事什么意思?”夏灼惊讶的抬头看赵阶,茫然道,“什么叫赵子暄的事如我所愿?他是罪有应得,不不不,结果还没出来,您不是写密信送进帝京为他求情了吗?事情应该是都如您所愿才对!”
赵子暄恶贯满盈,他就一点都不知道?可他默认让赵子暄作恶。
赵子暄向来对他尊敬有加,如果是他要处置赵子暄,只怕赵子暄也如蚂蚁要任他宰割,可他却纵有她来将赵子暄送进监牢,最后又写密信进帝京,帮赵子暄求情。这怎么看,她都只是个棋子。
“夏灼!”王普见夏灼对赵阶不敬,压着声音提醒她。
“赵子暄会被判什么罪?”夏灼对王普置若罔闻,继续追问赵阶,“他会死吗?”
“不会!”赵阶不紧不慢道,“暄儿飞扬跋扈惯了,借你的手教训下他而已。”
夏灼看着赵阶,内心生出一种极度的无力感,“教训他,而已?他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凭着一腔热血就该让你来实现所谓的正义是吗?”赵阶反问她,“一个赵子暄,你也是因为依靠着赵家,依靠着我才能教训的,而你,什么都不是!”
是呀,李瑞虽然没有明说,可看中的也是她手里的小七,或者也是看中了她赵家的背景,仅此而已!
看夏灼沉默不语,赵阶转身离去,意味深长道,“进太学去磨磨性子,三年后多少要有些长进了。”
夏灼在原地呆立良久,而后迈步离开。
“夏灼你去哪?”王普道。
“别跟着我!”夏灼极力抑制着心中的情绪,压着嗓子道。
王普看着夏灼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也是不解。对夏灼,王普感觉得到赵阶对她的喜爱,只是今日突然这边严厉,很是反常。
另一侧,赵阶回到自己的书房,推开门,十三正在翻看他书架上的书。
“有必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吗?她还是个孩子!”十三翻着书,悠悠道。
“你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就趁早收手,不要将她搅进天下乱局之中!”赵阶走到桌案前,将手狠狠拍在桌案上。
十三翻书的手一顿,回头看赵阶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夏灼没有回头路可走,你我也没有!“
“如果夏灼去太学就读,你不要再做纠缠。“赵阶对上他的视线,道。
“如果夏灼随我一起去找诛天镜,你也不要再多言其他。”见赵阶沉默,十三将手中的书放回原来的位置,走到书房门口,又止住步子道,“这射出去的第一支箭,就在恭王身上留道疤吧。”
赵子暄再混账,也不敢对朝廷命官下杀手,姑苏城内有胆杀又有理由杀孙德明的,就只有一个恭王。
恭王盘踞姑苏二十多载,光是漕运这一项,每年就能贪污百万两银子。
所以于公于私,恭王这条命都该活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