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璟戈冷冷回了一句,“不去”。
最靠右站着的太子呼延祁逸把手藏进袖口,紧紧捏成拳头,呼延璟戈弃之如敝的,却是他求之不得的。
父皇从来都这样,什么事都想着老三,从不顾及他的面子,把他这堂堂一国太子置于何地。
没关系,他总有天证明父皇是错的,他才是父皇应该偏爱的人。
“既然璟儿不愿意去,那谁愿意去?”
跟二王爷呼延子睿走得进的一个武官,主动请缨,把这个任务揽了下来。
呼延璟戈终于等到了下朝时间,皇上却把他留下来了。
“认真了?”皇上坐在龙椅上,手臂搭在龙椅的两边,右手手指在龙头上不停的弹动。
“未曾”
“国宴上,你这好比‘一怒冲发为红颜’行为让朕不禁这样认为。”
“本王带进宫的人,受了欺负,就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这于情于理的确该‘一怒’。”
皇上转而问道,“长生至宝有线索了吗?可别忘了你的母妃啊,她在宫里很想你。”皇上的话威胁味十足。
呼延璟戈眼底的寒意快速闪过:“父皇,儿臣每日都有派人在四处寻找。”
“你带回来的这位姑娘会施蛊,不然你让她来见朕,朕当面问问她苗族可否有什么至宝?”
“她不知道,若父皇不相信,尽管去问。”
皇上顿了一下,从呼延璟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摆摆手,让呼延璟戈退下。
回到王府,呼延璟戈直奔静安苑。
恰巧看到翡翠准备进屋,问道:“凌姑娘母亲在里面?”
翡翠往屋里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一直哭着,奴婢怎么宽慰也没办法,还是最后凌姑娘虚弱着说了几些话,才停下来。”
“嗯,你进去候着吧。”璟戈说完,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翡翠走进去,凌母问:“外面是璟戈?”
“是的,凌夫人。王爷还穿着朝服,应该是刚下早朝回来,然后过来看凌姑娘。”
凌母闻言,朝凌瑶挤眉弄眼道:“璟戈真是有心了。”这意有所指的话。
凌瑶面无所动,淡漠嗯了一声。
两母女就这样闲聊着说话,凌母在这边陪着用了午膳前脚才走,谁知后一脚,她屋里又踏进来一个人----璟戈。
凌瑶这时是倚靠着床头,身体坐立着,看到来人便直直望过去。
呼延璟戈被她这样直直的看着有些局促不安,尤其是察觉了自己的心意,“你些好了吗?”。说完发现不对,又立刻换道:“你好些了吗?”
凌瑶没有回话,也别开了目光。
屋子里瞬间沉默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了。
呼延璟戈站在原地,脚底板像沾胶一样,半天挪不动步子。
“王爷要站到什么时候?”凌瑶疏离地声音响起。
像铜滚珠一样在心尖上滚得生疼。
呼延璟戈双唇抿得越发的紧,一双灼灼的目光停在凌瑶身上。
凌瑶淡定如斯,不为所动,“翡翠,送客。”
翡翠一脸难为地看着床上的凌瑶,又看了眼一身散发着冷气的王爷。
呼延璟戈是自己走出去的,他堂堂王爷被请出来,这还得了。
呼延璟戈出来转而走进了兰安苑,便有人快递去通报,凌母在屋里沏好茶等着。
“璟戈过来是有事吗?”凌母说着,给呼延璟戈倒了杯茶。
“是的,想跟您商量点事。”
“阿孃,我好像喜欢上阿幺了”,这是他这几天独自在黑暗中辗转难眠后得到答案。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近阿幺对我的态度疏离冷漠。”
闻言,凌母心里立即涌上了高兴,璟戈一直是她钟意的男娃,喜欢上她的女娃,这不是非常完美。但这种高兴持续没多久就散去,凌母问道:“璟戈,要是现在还在苗寨,你也不是王爷,立马让阿孃和她阿叔给你准备成亲都行,但是现在你是一位当朝王爷,身份高贵,有很多责任和不得已。阿孃不希望阿幺受到一丝伤害,你明白吗?”
呼延璟戈诚恳的道:“阿孃我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再让阿幺受到伤害的,请您放心。若是有天我再伤害了阿幺,自断双脚来见您。”
“你们不是关系都好了许多,阿幺怎么对你疏离冷漠了?”
呼延璟戈面色暗了暗,他直接跪下,“阿孃,是在国宴上我没能保护好阿幺,让她伤痕累累的回来。”
凌母急忙把呼延璟戈扶起来,呼延璟戈可是王爷,怎么能跟她一个啥也不是的民妇下跪。
奈何凌母扶了半天,呼延璟戈巍然不动,一直跪在地上,“阿孃,我以后不会再让阿幺受伤了,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她,请您原谅。”
凌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们两个人能好,她是乐得其成的,璟戈可是她盼了好久的女婿,可是现在璟戈王爷的身份,一个不好就给阿幺带来伤害。
“你别跪了,先起来,阿孃这两天好好想想,再给你答复。”凌母把呼延璟戈扶了起来,然后转身进了内屋。
愣在原地的呼延璟戈剑眉紧拧,都怪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得太晚,皇上惯会用母妃威胁他,若是再涉及到阿幺,他决不会屈服。
他相信要是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母妃也会瞧不起他的。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朝堂的事----贵妃之子三王爷把太子揍了,太子因为早产,早年身体不行,后面慢慢调养才恢复了些,但是习不得武,这下被呼延璟戈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揍得真的是满地找牙,牙齿都掉了两颗。
揍完,擦擦拳头道:“母债子偿”。
丞相和皇后气极,这行为简直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两人一起去找了皇上讨个说法,谁知道被皇上轻飘飘的带过。
第三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沈侍中被查出来私藏奏议,延时上报,故意曲解献策,导致国家损失,削其淮阴伯府爵位,职位不变,如再有过,降职左迁。
第四天,又是一件大事----尚书府双嫡女,小有名气的玲珑娇俏武婷,长安第二才女武婉齐齐毁容。
长安很多世家大族很快从这一件件大事中明白过来,这是那个狂妄肆意又冷血的三王爷的‘杰作’,他在报复,他在为他的女人出气。
但都心照不宣,没有摆到明处上说。他们都知道,皇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