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城墙。
这几年,军阀混战,百姓民不聊生,索性湘西这地界偏僻,山多交通不便,所以还算安定,只有些小军阀,百姓们虽然同样难过,但勉强还能活下去。
外面的难民就都逃到了这里,是一波接一波,周围几县的百姓几乎都逃进了湘西。
这不,城下又在发放粥食,吵闹声不止,穿着破烂不堪的灾民互相拥挤着,生怕自己吃不到。
“大家别挤!都有!”红姑娘大声说着。
“给!”
“再给我一个,我孙子还没有呢!”
“谢谢!”
“姑娘给我老汉一个,谢谢!”
看着下方争抢的灾民一身白衣的陈玉楼心里有点憋屈难过,因为他可怜他们,可又一想到粮食即将告罄心里也直发愁。
“好!哈哈哈!”
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粗犷刀疤脸走了过来,赫然就是罗老歪。
陈玉楼拿着纸扇没有回头而是感怀的看着灾民说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说完偏头略微低了下头算是示意。
“嗯!陈总把头多年不见,如今你也成了开仓赈灾的大善人了!哈哈哈!”罗老歪摸着他那八百年没洗过的大胡子玩笑道。
“罗帅岂不是更威风,我听说这湘西地界的军力已经尽归你的麾下!”
“那里哪里,老罗都是小打小闹比不陈总把头,你是卸岭魁首,底下还有这么一帮卸岭力士,这进山探宝的事你不会不动心吧!”罗老歪客套话说尽后便直捅话题。
“如今这风声是传遍了江湖,各路势力都想插一脚,要我说晚干不如早干,老罗我人有的是,炸药给你备的足足的,你我联手,伟业必成!”罗老歪右手绕过来绕过去的说道。
从手势中就能够看出他确实是对这盗墓掘宝非常感兴趣。
可陈玉楼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难民。
看到这里罗老歪有心生一计故意感叹道:“瞧瞧,瞧瞧,这些难民着实让人心疼,陈总把头开仓放粮得有一个多月了吧!粮仓也快见底了吧!要我说这方法治标不治本。”
就这样罗老歪开始了劝说模式,感觉听去处处都是为了百姓着想,实际却是为了自己谋利益。
“要不这么办,你我共探宝物,取得宝贝之后全听陈兄发落,我老罗绝无二话!”罗老歪拿着一根棍子打哈哈道。
说完便把一块铜牌递在陈玉楼面前,这引起了陈玉楼的注意,陈玉楼接过铜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道:“八思巴文虎头圆符牌,元代独有的物件!”
“好眼力!”
“据说此宝物是从老熊岭一带的一个苗寨所得!怎么样,愿不愿意与我老罗同去探宝!”罗老歪笑道。
陈玉楼思考了一阵然后说道:“可以,不过先让我准备准备!”
“妥!”
罗老歪一声大喊,很是高姓。
陈玉楼“唰”的一收纸扇下了城墙,花玛拐立马就跟了去,这是老把头给他的任务。
“陈总把头,老罗我等你好消息!”罗老歪扯着嗓子大声的向陈玉楼喊道。
城墙垛口那张狰狞的刀疤脸剧烈的抖动着,笑得甚是瘆人。
陈玉楼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拿着纸扇的那只手潇洒的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就带着花玛拐穿过了拥挤的人群。
回到他自己的院子开始准备盗墓的事宜,毕竟不是什么小墓,行动之前还是要仔细筹谋一下。
城墙一角的何维同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独自看着远处的高山。
陈玉楼下了城墙,他没有跟着,他自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椅子、四方桌的用料都极为考究,雕刻的手法也是不常见,房间的四角还放着几件足有人高的瓷瓶。
“昆仑你下去知会一声,统计一下要去的兄弟,叫兄弟们都准备好家伙等我命令。”陈玉楼看着他身前的一位硕大的壮汉吩咐道。
昆仑足有两米多高,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所以只得拱手应道,然后就下去办事儿了。
陈玉楼坐在大堂下的太师椅喝着热茶,脑海中谋算着探元墓的事。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伙计跨入了他的大门:“总把头!”
“嗯,什么事!”陈玉楼有点厌恶的回道。
“老把头说是有事情找总把头,叫我来通传一声。”那位伙计弓着身子把姿态放的很低。
虽然他现在在老把头身边办事,可毕竟现在是陈玉楼在主事,老把头总有逝世的那天,到时候还得在陈玉楼手下混饭吃。
“哐”陈玉楼把茶杯一把跺在桌,弄得茶水四溅。
“走。”
陈玉楼说了声就往外走,那伙计也赶忙跟了去。
走过了几条水塘和院子,陈玉楼来到了一座古朴简约的院子前,他停住看了一会然后就走了进去。
来到院子前打开木门走进了大堂掀起珠帘,看着半躺在榻抽着旱烟的老爹陈玉楼问道:“你找我有事儿?”
听到响动,正吞云吐雾的陈老把头回转过头,瘪了陈玉楼一眼,好久才慢慢悠悠的说道:“哼!你这叫自不量力,老熊岭向来是深埋大葬,不封不树,再加地势险峻,虎虫蛇咬瘴气横生,堪称有来无回,我这辈子都不敢去,你有什么资格?”
陈玉楼头一歪,瘪向了站在一旁的花玛拐,眼神中带有些怨恨,他还奇怪一向不离自己三步的花玛拐,为什么一下城墙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来这通风报信了。
花玛拐也有点愧疚的低下了头,毕竟他是老把头派去盯陈总把头,但他又两边的话都要听,所以夹在他们爷俩中间让他有点难做人。
老把头派他到陈总把头这,主要还是为了辅佐他,然后才是盯着他,不要让他出什么大事。
看着站在边的花玛拐陈玉楼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也只是奉命办事,正主还是眼前这位。
“不是?你们前辈干不了的事,不见得我们后辈就没机会。”陈玉楼对着他的老爹说道,话音中带着点决绝,仿佛在说这次行动已经决定不容更改。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拦着,可是你也不能为了那些不相干得人把自己弄到险境吧,真是愚蠢至极!”
“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不争气。”他爹一脸不忿的缓缓说道,一边说一边还抽着旱烟。
听到这里陈玉楼急了说道:“人个有志,如今时局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我也想用无用之躯行有益之事啊!”
话里话外都莫不透露出对他爹的讽刺,说他宁愿当缩头乌龟没人怪他,可别阻拦我干大事。
“混战东西!”
他爹一把拍在桌子,下了榻走到近前指着陈玉楼骂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不过陈玉楼怕头一偏没有理会这句话。
见没有得到回应,陈老把头又走到花玛拐身前质问道:“拐子,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我让你好好辅佐他,你怎么把他辅佐的要死要活的。啊!”
“老把头……我……我也”
“儿子不孝,你多保重。”陈玉楼实在是不想在这多待就告辞道。
说完就往外走。
“唉……你?”陈老把头指着陈玉楼的身影说道。
说话的功夫就已出了院。
陈老把头颤颤巍巍叹道:“这个孽障早晚得死在外面!”
说完又马抓主花玛拐的手说道:“拐子,你跟去给我看着点,不要让他惹出大麻烦。”
“好的,老把头我马就去。”花玛拐回了一句就马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