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赢侈和韩非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韩非不知道为什么赢侈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而赢侈则是惊讶韩非竟然知道了是他摘了桃子。
一时间,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
交谈中两人东拉西扯,皆是一堆废话,全都没有说到重点。
每一句话虽然看似随意的说出。
实则都是在深思熟虑之后的应答,防止被对方窥探到情报的同时,套取对方所知道的情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累。
赢侈突然不想和韩非交流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想要从韩非口中得到任何情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么是他已经知道的情报,要么是韩非故意让他知道的情报。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韩非也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信息。
然而,赢侈小看了韩非的智商。
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就意味着最重要的信息。
赢侈越是隐瞒,就意味着此番秦国使臣的到来,绝对是一场针对韩国动乱而展开的行动。
秦国的心思,是个人都知道。
这场阴谋是冲着韩国来的。
想到这里,韩非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虽然已经猜到了最坏的可能,但是从赢侈这里得到确认时,韩非仍旧感觉到了压力。
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韩国的存亡之际。
若是一个操作不好,将会全线崩盘。
韩国不能输,输了就不存在了。
“赢兄如何看待这天下?”韩非突然说道,他知道赢侈和嬴政兄弟俩的目的从来都是灭六国。
而这样的事情并非妄想,而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他想知道赢侈是如何看待这天下,亦或者是生存在未来只有秦国的六国遗民。
赢侈没有想到韩非会突然话锋一转,问得这么严肃且深沉。
沉吟了片刻,赢侈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声音。”
若是其他人听到了赢侈的话,会觉得赢侈所说的一个声音是指秦王的声音。
但是韩非听出来了,赢侈所说的一个声音是指秦人的声音。
天下归秦,将不会有六国遗民,只有秦国百姓。
天下的声音都将是秦国百姓发出来的声音。
“那会是一个美好的天下,真期待有一天能够看见。”韩非笑了,赢侈的回答让他的心情变得轻松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胜负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者说即使是输了也似乎挺不错的。
“你会看到的。”赢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秦国在战国时代发动无数次东出的战争,死伤何止百万人,在六国人的眼中秦国是暴秦。
可作为一个未来的人,赢侈却知道大秦的功绩,以及秦始皇的伟大。
嬴政扫灭的不是六国,而是统一了华夏文明。
车同轨,书同文。
仅六个字便足以称其为千古一帝。
“非告辞。”
看着韩非与卫庄离去的背影。
赢侈忽然明白为什么嬴政喜欢韩非了。
其实他也挺喜欢韩非的,不过他喜欢的是韩非的智慧,如张良,卫庄一样,赢侈都很喜欢。
可嬴政喜欢的除了韩非的智慧之外,那便是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那种吾道不孤的感觉。
真的很不错。
若是韩非没有一手抱着一坛子酒,逼格恐怕会高出无数个档次。
“去准备一车美酒送给公子非。”
“是。”
揽秀山庄,韩非左拥右抱,一脸笑容。
不仅是因为解开了心结,让他整个人变得轻松了不少,更是因为得到了两坛子美酒而开心。
这时候,身后的山庄一道声音喊住了两人。
韩非转头看去,却见一名少女吩咐仆人推着一辆大车走了出来。
他和赢侈见过两次面,两次对方都站在赢侈的身后。
他认得对方。
“这是赢兄给非的回礼?”韩非笑着问道。
“是的。”莺儿恭敬的回答道。
“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韩非的眼角都笑成了月牙,这一趟揽秀山庄没有白来,两坛子美酒哪里比得上一车美酒?
瞥了一眼韩非那没出息的样子,卫庄径直的离开了。
新郑郊外,某一处隐蔽的屋舍。
百越据点之一。
“主人,查到消息了,是因为秦国使臣即将抵达新郑,所以城防军才开始戒严。”
“而且血衣侯白亦非似乎亲自前往接待秦国使臣了。”
最近一段时间,天泽可谓是顺风顺水。
不仅得到了蛊母,摆脱了夜幕的桎梏,更是杀死了韩国太子,讨回了一部分利息。
整个新郑也被他闹得整个新郑鸡犬不宁。
韩国不少朝中重臣被杀。
虽然不是天泽干的,但是他不介意背锅。
只要韩国不好,他就开心。
而这样的局面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新郑突然戒严了,城防军的调动频率增加。
不仅实行宵禁,巡逻的士兵更是增添了十倍。
过往来人无论是谁都会被盘查一番,整个新郑街道萧瑟,人心惶惶。
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似的。
即使是在战时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这种情况下,哪怕在新郑中行走都很容易被城防军盯上。
此刻听到焰灵姬的汇报,天泽才明白过来。
是因为秦国。
韩国惧秦不是什么秘密。
“来人的身份很尊贵?”天泽可是知道秦国公子,秦王的亲弟弟赢侈就在新郑的。
秦国派出使臣
能够让白亦非亲自去边境迎接,起码也得是九卿级别的吧?
“这个”
焰灵姬不知道答案,他们在韩国的力量就很有限,更何况是秦国。
能够查到秦国来使的具体时间就是极限了。
弄清楚秦人的身份和底细几乎不可能。
“不重要了,无论秦人的身份如何,能够让白亦非重视,那就说明对方很重要。”
天泽的眼底杀意闪过。
他的脑海中莫名的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秦国的使臣死在了韩国会怎么样呢?
韩国最怕的是什么?
是秦国!
“主人是想杀死秦国使臣,让秦国对韩国发难?”焰灵姬猜到了天泽的想法。
如果是赢侈在这里,肯定会回答我怎么可能杀死秦使,杀人是韩国人。
可天泽是一个好孩子,做坏事从来都会留下姓名。
“想办法弄清楚秦国使者团的路线。”天泽吩咐几个手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