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仪蕙又出现了:“夫人,奶奶说墙根的草木都是大公子亲手栽种,不能乱动,小女来此询问还有其他能做的活么?”
林清词眉尖微扬:“谁让你动草木了,我只是让你清理一下死老鼠之类的而已。”
赵仪蕙咬了咬唇,抬起眼色,偷瞄叶少卿:“小女方才试了,那些死物靠着墙角,如果清理的话难免会触碰到草木。”
林清词持怀疑态度,不能清理这宅子早臭了。
但此女不是仆人,她没理由命令她做事:“是你没找对法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别帮忙了,回去伺候你奶奶吧。”
“奶奶说她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让小女来伺候大公子和夫人。”
林清词瞥了眼叶少卿,董嬷嬷被打伤的事他还蒙在鼓里呢。
本来想晚上跟他坦白的,现在被这女人一提,她必须得给个解释,否则他发起脾气,凝香会受罚。
最主要的一点是,此女没安好心。
过阵子她离开,万一此女趁她不在对叶少卿使下三滥的招数,他不小心着了道儿,她不得被他们恶心死吗?
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变冷:“伺候?我可不敢让你去我房里,上回拿首饰,这次呢?”
赵仪蕙表现得十分委屈,矢口否认:“小女冤枉,小女未曾动过您的首饰。那天都是误会,小女去您的卧房是想帮您的侍女整理内务,恰好首饰放在台子上,小女本意是想放回匣子里,不曾想这一幕正好被您的侍女看到了,她不问青红皂白的一口咬定小女想拿。”
凝香气的一个趔趄,这个小蹄子真会颠倒黑白。她分明看到此女将发叉戴到了头上。
如若不是人赃并获,她断不能对其动手。
林清词视线掠过愤愤不平的凝香,落到叶少卿身上:“夫君,你觉得仪蕙此言是否属实?我反正相信我的丫头不会乱来。”
凝香闻言给了林清词一个感激的目光。
叶少卿眼瞳锐利的移向赵仪蕙。
林清词是个财迷。
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要摸上一摸,恨不得拢在袖子里随身带走。
这样贪财,会将首饰随意放在台子上?
冷然启唇:“词儿用首饰从来不会拿出梳妆匣,你说谎了。”
林清词后知后觉,她拿首饰用的确都是在盒子里扒拉的:“对哦,我差点儿忘了,还好我没有信你的鬼话。看在董嬷嬷的面子上,饶你这一回。若再敢犯事儿,叶府可容你不下!下去吧。”
赵仪蕙碰了一鼻子灰,还被当众揭短,顿觉无地自容,由不得她辩驳,羞愧逃走。
林清词嗤了一声,抵了抵叶少卿的胳膊:“你看看你的烂桃花,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林清元笑出声:“妹妹太有趣了,形容得很贴切。不过要哥哥说这种女子该打一顿板子逐出府邸才是,留着是个隐患。”
“可不,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夫君,你觉得呢?”林清词把决定权交给叶少卿。
毕竟跟董嬷嬷有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
叶少卿不痛不痒道:“词儿做主便是。”
林清词还有所顾虑:“董嬷嬷让她孙女来此是嫁如意郎君的。若这般撵回去,即使她闭口不谈缘由,邻里肯定也会臆测她在此是否是受了委屈,对夫君名誉会有影响。”
“那依词儿之见该如何?”
林清词凝神想了想:“正所谓好马配好鞍,靓女嫁美男。她的样子、人品摆在那儿,找大旺春喜那样的都算讨到便宜了。我抽空问问那两个小伙子,谁对仪蕙有好感,我就撮合他们。但我首先声明,他们有一方不愿意,我都不会勉强的。夫君看怎样?”
林清词还是要让叶少卿拿主意。
林清元又是一阵笑声:“妹妹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本来就是嘛。”没有金箍棒就不要穿小短裙!
赵仪蕙容貌不惊艳,才情和背景又糊,叶少卿脑壳有问题才会收其做小。
而且叶家还有祖训:“夫君,我这个主意行不行?你给个话啊。”
叶少卿唇瓣微动:“词儿说得都有道理,你做主便是。”
林清元鄙夷的看着叶少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没丁点主见,事事都依从女人,你这样哪行?”
叶少卿垂眼,眼睫毛挡住深沉如夜的瞳孔,默不作声。
林清词料想叶少卿顺着她是因为林清元在这儿才会装鸵鸟。
垂眸见鱼都烤好了,他盘子里的也吃完了,夹了一筷子送到叶少卿嘴边:“吃一口这个,上面的调料少。”
受伤应该忌口的吧?还是注意点儿好。
不等叶少卿张嘴,林清元攥住林清词的手腕将一筷子鱼塞到自己嘴里:“味道不错。”
林清词呆愣,他咂了她的筷子,她还怎么用啊?
回头一想,她竟然能接受和叶少卿共用一双筷子……
叶少卿暗瞪林清元,词儿已为人妇,当哥哥的竟然不避讳着点。
暮色微薄,冷风吹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叶少卿和林清词携手回到卧房。休息了一整天,精神头很足。
叶少卿靠在引枕上歇息,林清词道:“你受了内伤,不需要运功疗伤吗?”
“疗伤?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林清词坐到凳子上盘腿:“就是这样,运功调养什么大周天小周天,话本子上写的。”
叶少卿暗暗扶额:“你从哪里看的话本子?法子倒是别致,照你所言,往后都不用大夫了,习武便可抵御一切病痛。”
“我没见你吩咐阿兰他们煎药,你怎么养伤?”
“服过药了,提前备的药,至于你说的运功,只有经脉堵了方可用。”
林清词眼珠子一转:“二哥救我出西凉带我飞了好远,我也想飞,往后再遇到危险可以直接运功飞行。”
叶少卿打破她的幻想:“你已经错过了学武的年纪,若你三岁便刻苦练习运气,以你的聪慧,成就肯定不低。但现在太迟了,除非你是个奇才,或者像那白毛妖怪一样练邪功。”
林清词至此彻底打消了练功的年头:“我还是练防身术吧。”
林清词摸起手边台子上的经书,很多字不认识,他正好在,可以问他。
叶少卿挺有耐心,指哪儿读哪,还解释其中的意思给她听。
林清词稀奇:“你平时都怎么记这些生字的啊,我这一会儿已经忘了前面的字怎么读了。”
“从有记忆开始便认得字,同样,忘了学习过程。”
林清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