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唐宁宁心下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格斯尔。
“小七哥,吉雅怎么了,眼眶子那么红。”
唐宁宁闻言,叹气道,“看到了不好的事情,还缓不过神来呢。”
“是吗?”格尔斯迷惑了。
“别想了,让她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唐宁宁拿出了一个碗,说道,“快去挤完羊奶去。”
“哦哦。”
等格尔斯走后,唐宁宁开始炒米粉。
热锅下油,放入肉片炒熟,激发出味道来之后就可以放入调好的辣椒酱,翻炒出香味之后放入芹菜和米粉,加盐焖入味。
简单又好吃。
“这是什么啊?”伙房里,一股刺鼻的味道袭面而来,又呛人又辣。
众人忍不住纷纷出声问道。
唐宁宁掀开锅盖,“就是平常的炒米粉啊。”
“怎么这么辣?”
“加了你们从麻林买来的番椒,味道就辣了。”
听到唐宁宁的话,众人纷纷看向盘子里的番椒,表示以后再也不买了,太呛人了。
“可好吃了,你们来尝尝。”唐宁宁夹了一小筷放到了碗里,可没人愿意过来吃,都嫌太辣了。
真是没福气。
唐宁宁说着自己尝了起来,味道没有前世吃的那么好,但还是非常的入味的,在材料如此缺乏的大漠,能做出来已经是恩赐了。
说着,又让格尔斯将熬好的牛奶端了过来,一同装进了篮子里。
到了大帐的时候,乌日耶史不在,她将饭放在了桌子上,便离开了。
回到伙房后,却看到了大爷似的坐在凳子上的多尔济,周围的人吓得连个话都不敢说了,唯唯诺诺的干着自己的事儿,不敢发出大的动静。
这家伙怎么来了?
唐宁宁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多尔济给看到了。
“跑什么,过来。”
唐宁宁的背影一僵,干笑着转过了头。
‘过来给我捶捶腿。’
这丫的,是跑来折磨她了,唐宁宁心里生气,可不敢多说,万一这货抽筋了,把她给揭发了,那全完了。
她只好走过去开始给人揉肩捶背。
“力气大点,一个大男人真没劲儿---”
唐宁宁气的手下使了狠劲儿,阴森森的笑着说道,“劲儿够大了吗?”
“啊呀。你要捏死老子啊----”
肩胛骨传来了阵阵的痛意,多尔济大喊着站了起来,唐宁宁摊手无辜的说道,“是你让我用劲儿的。”
“我让你不听话---”多尔济阴险一笑,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就将唐宁宁扛在了肩头上,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径自往外走去。
“小七哥--”
‘你不要命了。’阿大连忙拉住了追出来的吉雅,怒斥了一声,“想死滚远点,不要连累整个伙房的人。”
唐宁宁简直社死,一路上看过来的人太多了,她气的想把多尔济的头给拧下来,可多尔济的肩膀实在是太宽了,一路走来,道路不平,颠的她快吐了,“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给老子消停点。”突然,多尔济朝着她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让唐宁宁整个人惊住了,她呆愣了许久,直到被扔到大帐的床上,她才反应了过来。
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想要下床。
却被多尔济一把抓住了脚踝,直接将她又扔了上去,摔得她眼冒金星。
“嘿嘿,顾封拓的女人,老子早就想尝尝了,乖乖把衣服脱了,省的遭罪。”
唐宁宁一把掏出了刀子,眼神一狠,划在了正在脱衣服的多尔济的胳膊上,鲜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多尔济吃痛,立马闪开,捂住了伤口震惊的看向她。
“你找死!”
唐宁宁警惕的站了起来,拿着刀抵在身前,“不要靠近我,放我走。”
“放你走,你不怕薄奚知道你来这里?”多尔济试着威胁她,唐宁宁却不理会他的话,绕着圈试图离开大帐。
可多尔济却不管身上的伤口,力气之大,一把就将她径自拉到了怀里,脸上浮上了得逞的笑意。
这生长在马背上的男人力气真的太大了,唐宁宁根本挣脱不开,就在多尔济要撕她衣服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药葛罗薄奚暴怒的声音。
‘多尔济,你在做什么?’
“真是扫兴。”听到药葛罗薄奚的声音,多尔济咒骂了一声,放开了唐宁宁,后者在薄奚进来之前,立马跪在了地上,挡住了自己的脸。
药葛罗薄奚一进来,就大声斥道,“简直丢尽了父王的脸面,堂堂一个小可汗,竟然跟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还被士兵们都看到了,真是莫大的耻辱,耻辱。”
‘你叫什么叫,再叫给老子滚出去。’
“你---”药葛罗薄奚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可又不敢对多尔济在爆粗口,凌厉中带着杀意的目光瞬间朝着唐宁宁看了过来,“来人。”
“诺。”
“把这个男人给我带下去,扔到炼药场。”
唐宁宁心底一惊,立马在脑海中想着该如何脱身。
“住手,干什么,都要干什么,不把我这个小可汗放在眼里是吗?”看到士兵要动手,多尔济暴怒,一把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香炉扔到了士兵的身上,刹那间,整个屋子的人,都被呛到了。
喷出来的香灰撒了几人一身。
特别是被扔到的那个士兵,不仅手上留了血,身上倒出来的香灰也更多,整个人不能看了。
“多尔济!”药葛罗薄奚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完全没有之前追杀她时候的霸气,“拉下去,给我拉下去砍了。”
“我看你们谁敢!”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之时,唐宁宁正要松一口气,突然,药葛罗薄奚抽出了一把宝刀,照着她的天灵盖就砍了下来。
唐宁宁心底骂娘,正要闪身躲开,却被士兵给紧紧箍住。
就在刀锋离她不足一尺的距离时,“叮”的一声巨响,大刀顺着她的肩膀掉了下去,而药葛罗薄奚的手也被弹到了,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谁!”多尔济往大帐外走去,却看到了乌日耶史缓缓的走了进来。
药葛罗薄奚收起了自己狰狞的脸色,沉声问道,“为何?”
‘此事阿巴还莫要多加插手。’乌日耶史间接承认了刚刚是自己所为。
多尔济震惊的大笑道,“本汗竟不知有如诸葛再世的乌日将军竟然还会武?”
听到几人的对话,唐宁宁却蹙起了眉头,不对啊,刚刚的方向明明是从她右侧的方向袭来的石子,而且,那大帐还被石子豁开了一个小口。
这种功力非常人所有。
乌日耶史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从大帐右侧走到了毡包的门口。
刚刚击落大刀的石子已经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了,她也无法找到。不能证实她刚刚的想法,但若是她猜想的是正确的,那么矿山内,一定还有其他的势力。
“可他是个男人,有损我们王室的颜面。”
听到药葛罗薄奚的话,多尔济反驳道,“谁跟你说我喜欢男人了?”
“那你为何扛着他大摇大摆的在营帐走?堂堂一个小可汗会这么自我作践,去抱一个奴隶?”
听着两人又拌起了嘴,唐宁宁皱眉,她一直以为,两人水火不容,多尔济容不下这个权势如此之大的王妹,可经过这几次的观察,发现二人虽然经常吵,但并没有真正的杀意,而且,这个药葛罗薄奚还真是一心一意的为漠北族贡献啊。
“好了,两位消消气,都先别吵了,阿巴还,你去炼药场看看,新到了一批货,试试效果如何?”
听到乌日耶史的话,药葛罗薄奚眼里泛起了喜色,“这么快就送到了?”
那可是从南疆买来的,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乌日耶史点点头,这下,药葛罗薄奚也不再看她,转身立马走了。
唐宁宁松了一口气,可她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一次夜里,她还没熟睡,就感觉到了头顶浓浓的杀意。
一睁眼,便是明晃晃的砍刀,配合着一张极为凶残的脸。
大汉明显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醒了过来,惊诧了一下就提着砍刀就要摁住她,唐宁宁翻身而上,一把拧住大汉的脖子,嘎擦一声,人就咽气了。
死不瞑目。
手里的刀碰的一声落地。
唐宁宁回过神来,就发现她竟然真的杀人了。
一时间,前世在金三角屠戮的血腥场面在她的脑海中上演,她怔忪了好久,明明说好,参军后不会在杀人的,不会再沾染鲜血的。
可是她再一次染指了鲜血。
沉默半响,唐宁宁蹲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死人,看了许久。
“对待仇人,心肠得狠,人得硬。”
突然,帐内,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唐宁宁震惊的抬头看去,是顾封拓。
她稳了稳心神,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了你和药葛罗薄奚的事儿,猜到了会有刺杀。”
那日,果然不是乌日耶史出的手,那为何乌日耶史会承认?唐宁宁心道之余不禁想,这顾封拓来的还真是及时。
“你在这里安插了人?”
顾封拓点了点头,蹲下了身子在大汉的身上点了个穴,不知点了哪里,大汉嘴角的血也不流了,顾封拓将人抗了起来。
“我去处理尸体。”
唐宁宁跟了上去,“我指路。”
两人绕过伙房后面的小林子,往前没走多久,唐宁宁拿着从伙房捡来的铁湫,在地上挖了个坑。
“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太废土了。”
来那个人呢好不容易挖了个能埋进大汉的土坑,唐宁宁已经累的不行了,只能看着顾封拓将人埋了,又填平了土。
夜色下,月光打在顾封拓的脸上,唐宁宁只觉得人好像又俊朗了不少。
“好了。”
见已经埋好了土坑,唐宁宁拿过铁湫,绕回了伙房,清洗了一下才放回了原处,确认没有遗留下痕迹,这才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
顾封拓沉眸道,“有人查到,药葛罗薄奚从南疆运输了一批致幻的货物带回了塞外,我想去看看。”
致幻的货物,她想做什么、唐宁宁皱眉,这个药葛罗薄奚,心肠阴毒,又爱鼓捣那些南疆的玩意儿,实在是太渗人了。
“我陪你去。”
“你知道在哪儿?”顾封拓看向了她。
唐宁宁点点头,“那日我听说是在炼药场。”
这几日,她把所有开采的出口都摸了个透,整个矿山的地形图也都了解了一些,知道该怎么去炼药场,还不用走大门。
“你确定?”
夜色下,顾封拓看着眼前的这个狗洞,黑了脸。
唐宁宁早已蹲下了身子,朝他摆手,“快来,别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钻狗洞、亏她想得出来,顾封拓站在狗洞前,忍不住一脸黑线,负手站在那里,跟个阎罗王似的。
唐宁宁又钻了回来,气道,“快点啊,你钻不钻?”
“我不。”
还你不,唐宁宁一把就拉着顾封拓蹲了下来,将人一拽,就跟着她进了炼药场的后面,这边很少有士兵巡逻。
顾封拓直到被她拉了起来才反应了过来,握着拳头咬牙看着他钻过的狗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他一个大男人,在战场上酣畅淋漓,如今,却爬了这么个狗洞,气煞人也。
“快点走。”
唐宁宁见没人,立马拉着人贴墙往前走。
走到一半,唐宁宁终于察觉到了顾封拓的不对劲,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也是,一个大将军,这么大年纪了,还钻狗洞,被手底下人知道了,指不定丢个什么脸,要是顾北知道了,那更完了,全军营上下估计都要知道了。
子澹将军可说过,顾北是个大嘴巴。
“你不准和别人说,特别是顾北。”
果然,顾北还真是个大嘴巴,唐宁宁立马看着顾封拓举手道,“放心,绝对不说。”
这才将人哄好了。
炼药场里的大帐很多,每个帐门口都守着一个士兵,唐宁宁观察好几日了,从南疆运来的货物一定是在最靠左的那个营帐里,上面还挂着一个小方旗。
“从后面走,不会被发现。”
每一场巡逻的时间是固定的,他们可以趁着中间的这个缝隙缓慢的到达营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