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遇刺了,滚下悬崖生死不明。
太后惊怒不已,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突然发大怒道:“又是这么巧。她是不是疯了。”
纪云然沉默不语,太后现在咬定了是皇后。的确太巧了,刚让薛神医进宫就半路遇刺。
“那些匪徒呢?”太后捂着胸口,显然怒火伤身,努力撑着问曲嬷嬷。
纪云然急忙和曲嬷嬷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坐下。
“抓了两个,一个服毒自杀,一个还算及时不过不招。”曲嬷嬷低声说道。
纪云然倒了杯茶给太后,“太后你别急,当心凤体。左右我们大顺能人辈出,还怕查不出吗?”
曲嬷嬷也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劝道:“那人这么着急,肯定是怕人发现端倪。太后你现在可要稳住。”
太后顺了顺气,喝茶叹道:“哀家有什么不能稳住的?那么多风雨过来,还怕这些宵小不成。”
纪云然和曲嬷嬷两人称是。
“去。奉哀家懿旨彻查六宫。若是皇帝怕哪个心肝宝贝伤了,让他来跟哀家说。哀家宁死也不让大顺江山毁在那起子小人手中。曲素你领着哀家宫里几个老人亲自去查。凡是身份可疑全部关起来再说。”太后闭起眼睛,冷冷道。
曲嬷嬷立刻奉旨下去。
纪云然叹了口气,太后不亏是太后。杀伐果决比乾明帝无过之而不及。太后这是准备来个触手不及。
“云然丫头,京城哪家医馆先生厉害?”太后念了声,突然问道。
“太后,毕竟宫里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未免伤及皇家颜面。”纪云然劝道。何况人家好好的家里坐着,请到宫里掺和进来哪里还有命回去。
太后怔了怔,“哀家魔障了。可薛神医失踪,生死未卜。怕是现在也只是白忙活。”
纪云然笑道:“总归要露出马脚。”
太后再次叹了口气道:“明日早朝,哀家要是拿不出证据。怕是满朝文武,都要背地里说哀家不是了。”
纪云然看着太后头顶几缕白发,此时又带着颓气,不由劝道:“总归能查出来。太后你想,如果真的六宫之人皆算计在内,而太医们也不可能全部收买,那么只有一处最可疑。”
太后急忙问道:“哪里?”
“花草树木。”纪云然终于把心中揣测说出来。
太后愣住了,“对。只有这个原因。”
太后又让人去查几个未怀孕宫妃处,一点一滴查找。
太后没等来别人,把乾明帝等来了。
纪云然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太后没查到,那乾明帝肯定找个人替太后背黑锅。那人不用想就是站在这里自己。
乾明帝一袭黑色便衣,朝太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抬下手,继续按了按太阳穴,“起来吧。”
乾明帝起身,看向纪云然。
纪云然急忙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乾明帝却没让她起身,只是淡淡问道:“静德妃这是做什么?大势查抄六宫?”
纪云然不敢回嘴,乾明帝这是咬死了是她所做,她还能怎么说。
太后皱眉道:“皇帝这是做什么?查抄六宫是哀家,不是静德妃。懿旨难不成没宣读给那些妃嫔听?”
乾明帝对太后向来恭敬,只能说道:“太后,你查的不是妃嫔,是贵妃、是皇后。”
“哀家查的就是皇后!”太后桌子一拍,站起身怒道。
这是太后第一次对乾明帝发怒。
乾明帝收起了温和,肃穆道:“母后!我早已命人彻查了,你现在打草惊蛇有什么好处。”
纪云然往太后身后缩缩,这不是她能掺和进去的,尽量减少存在感吧。
太后哈哈冷笑几声,“彻查?这么多年了,你彻查出来了吗?有时候哀家都觉得可笑,你把心思都防备在不该防备人身上,而对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反而任之。”
“她是公主和太子的母亲!朕不想自己的江山任人诋毁。”乾明帝直接说出心中话。
“皇帝!有些话,哀家不想说。但如果查出是她,那到时候你别怪哀家。走吧,今天如果查不出来,哀家明天就带云然去五台山念佛一生。”太后不想跟乾明帝废话,直接摆明着送客。
乾明帝瞪了瞪太后身后的纪云然,但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太后,皇上顾虑也是。此番如此查找,如果真的话,将来皇家颜面也无存。”纪云然劝道。
其实她真心觉得太后并没有做错,有些东西只有一刀切下去才能彻底愈合。
“你别哄哀家了,哀家不是皇帝。”太后坐回椅子上,整个人沉浸在避光处,安静等着。
纪云然知道太后心情不好,此次不管真相如何,和乾明帝总归有些隔阂。
一直掌了灯,曲嬷嬷等人还没回来。这个时间足够查了四五遍了。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云然丫头,陪哀家吃斋念佛怕不怕?”
纪云然摇了摇头。对她来说求之不得,不过她原本明天要见表嫂,看来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就在此时,屋外曲嬷嬷伴随着喘气声传来禀报,“太后,查到了。”
太后和纪云然同时站起身来,两人对望一眼,太后眼中的惊喜。
查到了?这么多年终于被解开了。那个人是……
“是皇后。已经有人招了。他们每天用泡过红花的水浇花草,自然查不出来。每隔三天一次,今天正好第三天,御医和奴婢根本闻不出来。”曲嬷嬷还有激动。
“那你们怎么发现的?”纪云然问道。
“慧贵妃宫里跟别人不同,侍弄花草需要勤快。她的宫里……还残留着不少红花味。”曲嬷嬷道。
慧贵妃什么都要精细,原本她的宫就大,特意让人每天过来准时来侍弄花草。
不过,皇后也太可怕了。终于明白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人发现了。
曲嬷嬷说抓了几个宫女,还是余崖厉害,让人绑起来以防自尽,分开审理。
那几个宫女咬死不认,眼看没有办法。
还是余崖诈他们,告诉她们家人被人灭口,几个不信的,将他们家人体貌说给他们听,终于一个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