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贺一脸云淡风轻地还剑入鞘,也不招呼别人,自顾自便要往那处山洞行去。
正准备跟上去的云迟突然想起洞里的秘密说不定不能让这些用人知道,于是赶紧回头劝阻道:“这里交给我和卓王殿下,你们全部各自回岗位。”
看着他们纷纷告退,云迟远远瞧见院门处有一抹云水蓝闪了出来,三两下便跃到近前。
匆忙赶来的云挽雪飞快扫了眼四下情况,有些急促地问道:“这里怎么了?”
“前面发生了雪崩,义父好像在洞里,这是言庆世伯斩开的道路。”云迟三言两语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解释清楚,扯着师姐的手就往前赶,“我们跟过去看看。”
还没走出两步,路旁一棵顶着积雪的杉树里突然响起两声轻咳,随后云理的身形凭空出现在魏贺面前。
“有道兄,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魏贺对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停下脚步立在他五步距离之外。
天星宫宫主冲他颔首致意,然后一边往集云殿的方向走一边解释:“没什么大碍。那人的排斥越来越厉害了,我只好又去加固封禁,不料他竟恢复了些神志。”
见魏贺闻言脸色微变,云理微微一笑,继续道:“虽然我再次将他制住,但也在对方出手时受了些伤,险些被封禁反噬。”
师姐弟二人让到道旁行礼,随后默默跟在两位王爷身后。
“看来还需要加快些进度。”魏贺与云迟擦身而过时瞥了他一眼,向云理说道,“按他这恢复速度,恐怕再拖延下去我们就镇压不住他了。”
云理沉吟不答,又抑制不住地轻咳了两声。
“目标踪迹已修正,请尽快回收……”
咳嗽声和那个古怪的声音同时响起,云迟脸色一变,怎么频率越来越快了?不会是祂马上就到我门口吧?
有些心虚的云迟赶紧握住天阴珏,撑起一片小小的光幕将自己罩住。
“晚来你怎么了?”走在他旁边的云挽雪发现他的异常,关切地低声问道。
声音不大,但前边两个人显然也都听到了,他们几乎同时驻足并回身,有些疑惑地看向云迟。
眼见瞬间成了焦点,云迟索性将光幕撑大,将四人全部笼住后才迟疑着开口:“刚才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父王和世伯可曾察觉到什么异常?”
“他说什么?”
“又是你上午跟我说的那个声音?”
魏贺脸色微沉,戒备的质询和云挽雪的声音同时响起。
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云迟敏锐地察觉出卓王话中的敌意,心中起疑。
他眼睛一转,先向自己师姐点头确认,又看向义父渐渐恢复如常脸面,得到示意之后,这才缓缓回答:“他叫我去回收某样东西。”
魏贺侧头去看云理,见他不动声色,这才又问:“是男是女?”
这……云迟一愣,总不能跟你们说像是电子合成音吧?于是他只好选了个相近的词,答到:“似男似女,非男非女。”
卓王盯着云迟看了半晌,颔首不再说话,云理的声音却又响起:“这道光幕……就是你和天阴珏的共鸣?”
正摸不着头脑的云迟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义父的推测。
他正以为义父会有什么教导,哪知前边那二人又整齐地转身,商量好的一般同时举步前行。
云迟见状更加迷惑起来,心道你们不帮我解惑也就算了,怎么还白薅我两个问题?这又是唱哪一出?
走回大殿旁的岔路,四人分别,正要各自离去。
“晚来,你留下。”
听到义父的命令,云迟只好和师姐互换了个眼神,一言不发地跟着云理回去。
集云殿的中厅内,父子二人分席坐好后,云理这才露出疲惫神色,有些虚弱的向云迟吩咐:“将你那光幕打开。”
等云迟依言亮起那层薄膜,云理这才解释道:“为父刚才和跋峰交手时被自己设下的禁制反噬,伤了元神。经过刚才试探分析,为父发现天阴珏释放的这光幕有强大的抑制作用,能将剧烈的元神波动稳定下来。
“便先委屈迟儿在此枯坐片刻助为父疗伤。”
他说罢也不等云迟回复,迫不及待地开始盘腿闭目调息起来。
……
原来是留我当工具人来了。云迟一阵无语,但瞧着义父颓败的神色,倒也生不出不满来。
谁叫人家是爹呢?
好在云迟在天阴珏的镇神功效下能一心几十用,甚至自己和自己打麻将,倒也不至于呆坐着无聊。
就这般坐了快一个小时,云迟瞧着自己见底的精力值有些不安起来之时,一股磅礴的生机猛然从云理的身上迸发,又瞬间缩回他体内。
随后那个看起来像个帅气大叔的百岁老人缓缓抬起眼皮,眼中神光渐渐内敛。他长出一口浊气,同时平淡地询问:“此番用了多久?”
云迟心中估算,答到:“不足半个时辰。”
由于《风华集》提示过云理的数据存在干扰,所以云迟瞧不出义父身上到底什么情况,只好主动询问:“父王感觉如何了?”
“托你的福,恢复如初。”云理难得露出笑容。
知道义父此刻心情好,云迟立马趁机请教:“父王,刚才人多眼杂您有顾虑,那此刻能否为迟儿解惑?”
“你是说……你脑海里的声音?嗯……倒不是有什么要瞒你,为父和卓王只是单纯不知道罢了。”云理也不故弄玄虚,直接坦白。
关于他们两人的举动,云迟心中脑补了好几种可能,此刻得知出乎意料的真相,一时有点无法接受:“那……那他问我那些话什么意思?”
“他怀疑有人上你的身,引诱你去解救山洞里的跋苍。不过显然你说的东西和他的推测不相干,所以他没有继续搭理你。”
淦……又吃了脑补的亏!云迟十分无语,没想到你们这些看起来吊炸天的超凡者也不走位,白瞎了老子的神预判。
误会解除,父子二人都没继续开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尴尬气息。
沉默了一会儿,云理收敛了神色,有些严肃地开口:“我听挽雪说,你已经推测出了觐天司委托我们设法操控跋苍的计划?”
云迟心中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你个云挽雪,卖队友卖的这么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