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宇这巴掌抬起来的瞬间,打人的和挨打的都不如旁边看着的白鹜紧张。
李师师是个什么人物白鹜现在是愈发看不透了。
这几天李师师问了他很多连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仿佛一个刚刚走入文明世界的野人。
但之前路过和尚营地时对方展现出的高超断案技巧,让她震惊,仿佛仅凭哪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将一个人的内心看透。
他的手段更是令人心惊,居然可以强行将他人变成听命于自己的僵尸,虽然保持着自己的思维,与活着时一般无二,但却丝毫无法违背他的命令。
在大漠之中从未听说过有如此诡异的邪术...
虽说之前那个独眼大汉说赵飞宇背叛宗门了,但那也很可能是对方的离间计。
白鹜在没找到切实的证据之前,也不希望赵飞宇出什么意外。
可眼看赵飞宇的巴掌就要落下来了,一切都晚了。
看着赵飞宇脸上的狞笑,李师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这一刹那,赵飞宇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心脏好似被一把捏住,背后窜出一片白毛汗。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小蟊贼,而是在古墓中修炼千年的僵尸王...
抡起来的巴掌定格在空中根本打不下去。
李师师笑了,露出两颗对称的虎牙,动嘴不出声的说道:“抽你自己...”
下一秒,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赵飞宇此时背对所有人,他和李师师又站的远,无论玉卿子还是玄骊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他打的是李师师。
可实际上那一巴掌是抡在赵飞宇自己脸上的。
李师师微微一笑,心里念叨着:“看来这个试炼也不是没好处啊。”
击杀铁沙鹰王之后,李师师得到了一种名为血之狂暴的能力,或者在这个世界应该称作术法。
学会了血之狂暴后,李师师可以催动身体中的血气化为煞气,短暂的震慑敌人。
如果对方心智不够坚毅,甚至能直接短暂控制对方的行为。
很明显,赵飞宇就是这一类。
“行了飞羽,不要闹了,这里人多眼杂,都回去吧。”
对于李师师,两个长辈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白鹜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太清门百废待兴,确实需要不少干杂活的。
在他们看来一个小小的蟊贼强盗,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玉卿子有任意门,那此刻的玉卿子会收到来自未来玉卿子的大嘴巴子。
“醒醒吧!你丫是把幺蛾子精招家里来了!!!”
玉卿子和玄骊两人乘坐着法宝冲天而起。
赵飞宇、白鹜、北光三人带着李师师步行前往太清门新的落脚点。
三人还都是筑基期,做不到驾驭法宝飞行的同时完美屏蔽自身气息,容易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暴露太清门的秘密据点。
路上赵飞宇似乎已经遗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摸着自己莫名其妙酥酥麻麻的脸贴到白鹜身边嘘寒问暖,强行尬聊。
北光则跟在后面,眼中充满怨念的盯着白鹜的背影,时不时飞一个眼刀。
李师师看了一会儿,凑上去慢悠悠的道。
“玄骊是你的生母,我说的没错吧?”
一听这话北光悚然一惊,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师师,瞳孔骤然收缩,脸色都变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师师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李师师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也就是你师兄和师妹有点缺心眼,换别人早就看出来了...”
其实北光虽然表现的有点不正常,但也绝对没有这么明显,李师师其实也只是看出来他们相貌上有三分相似,又通过北光那个又恨又爱又期盼又嫉妒又失落的眼神推测了一下。
没想到他这么不经诈,随口试探一句把底儿都倒出来了。
北光眼神慌乱,额角渗出冷汗,右手不自觉的准备去摸腰间的法宝。
“别冲动,你现在乱动,我保证能让你那不开窍的师兄和师妹知道真相。”
李师师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微笑,而他现在越淡定,北光心里就越没底。
“你想怎样?”
一般情况,这句话说出口,那就是做好觉悟任人宰割了。
李师师一看这小兄弟这么上道,也不再逗他了。
“你是不是恨那个臭女人抢走了你的母爱?我可以帮你把妈妈抢回来...”
他的目光看向了白鹜,又看向身边的北光。
白鹜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一种想打喷嚏的冲动。
北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警惕的问道。
“你为什么帮我?你想让我把你放了?”
李师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放了我,我又能去哪?你以为我这么喜欢做强盗?加入太清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秋水一般清澈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对现实的无奈和悲哀,在明媚的阳光中反而显得更加萧索。
盯着李师师眼睛的北光一时间有些晃神,脑海中瞬间脑补出一段几万字的故事背景。
四海漂泊,举目无亲,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为求生计,落草为匪...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豪气直冲大脑,北光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以后有我在太清门,哪怕你成为不了外门弟子,在杂役处也没人能欺负你!”
李师师露出感激的神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中却在暗暗感叹:“尸王还有魅惑技能呢?还是小孩子就是单纯?挺好!”
“好,你最近就正常表现,等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帮你出主意...”
这一路,前面赵飞宇和白鹜俩人不冷不热的。
后面这俩都快义结金兰了...
为了防止被人跟踪,四个人穿大街过小巷,绕了好几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了才转到了朱家客栈。
四人从后门鱼贯而入,刚进门就看到院子中有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正在喝酒,脸色红扑扑的,两只眼睛都迷糊的睁不开了。
赵飞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走上前去搀扶那中年人。
“师尊,您怎么又喝这么多...”
说着他还回头跟白鹜解释:“我师尊他也是心里着急,所以借酒消愁...”
白鹜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师徒俩没一个好东西,爱死不死,有必要跟我解释么?
心里想着,白鹜还悄悄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李师师,生怕对方会误会什么。
可她这一看才发现,李师师的眼神不对劲,居然愣愣的看着赵飞宇搀扶的中年男人。
这人是太清门的另一位长老,道号金鹏,是赵飞宇的亲传师父。
师父叫金鹏,徒弟叫飞羽,这就叫黄鼠狼下豆鼠子,一辈不如一辈...
金鹏长老被赵飞宇一扒拉,眼睛也清醒了一点。
“嗝~白鹜回来了。”
随口打了招呼,酒气熏天,白鹜也匆匆回了个礼便往后退了几步。
醉眼惺忪的金鹏长老视线移到李师师身上时愣了一下。
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瞬间浑身冷汗,眼珠子瞪得滚圆,别说酒醒了,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醒过!
“果然是你...”
看到他这副表情,李师师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