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4章 下如此狠手!(1 / 1)时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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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书房。

木制书架靠墙而建,遍布了房间四周,仅留了两扇窗户和一闪以供进来的木门。

房间里面布置颇为清雅简单,除了四周的书架,偌大一个房间里面,就只有正中央放置了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以及一张供小憩的软榻。

此刻,软榻之上,侧卧着一位白衣男子,身上还搭了一件小毯子。

“叩叩叩!”外面响起了轻缓的敲门声。

南宫楚缓缓睁开了眼眸,俊朗若流云的面容带了几分初醒时的惺忪与茫然,揉着眼睛缓缓站起了身子,连带着身上的小毛毯都掉在了地上。

“进来!”就连一开口说话,声音里面都带了几分未醒的睡意,末了,在捡起地上毛毯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下一瞬,门被推开。

一位神色冷漠的黑衣侍卫走了进来,对着南宫楚神色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开口,“殿下,连王府来人了。”

听见这话,南宫楚的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抬头看向了对方,唇边牵起了一抹浅笑,“连枢来了?”

黑衣侍卫摇头,“连世子身边的侍卫。”

南宫楚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扇子轻轻一展,“本殿还以为连枢来了!”随即一声轻笑,“也是,他现在被父皇勒令去国子监与那些小皇弟小皇妹一起上学,这个时辰国子监可还没有下学呢!”

然后有些幸灾乐祸地“嘿嘿”一笑,手中的骨扇一端抵在了掌心,唇边的笑意都扬起了一道戏谑的弧度,“连枢现在一定很不爽,明日有空本殿要去国子监瞧一瞧!”

黑衣侍卫:“”

“让那人进来吧!”虽然有些想看连枢的好戏,不过南宫楚也没有忘记在外面等候的那人,对着黑衣侍卫淡声吩咐。

“是。”黑衣侍卫退了下去。

很快,出岫便被带入了前厅,南宫楚也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出岫?”南宫楚坐在上首的主座上,手边是一杯雾气氤氲的热茶,在看向出岫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端了起来。

出岫微微颔首,也是浅笑着开口,“多年未见,没想到四皇子还记得出岫。”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你常年待在连枢身边,本殿自然是记得你。”南宫楚看着出岫,淡淡地开口。

对连枢的这个侍卫,他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以前,在上京谁若是敢对连枢半分不敬,或者是敢欺负连枢,第一次冲上去的人,永远都是出岫。

那个时候出岫也并不是很大,也就十三四岁,但是他从来不管对面的人是谁,只要谁敢欺负连枢,他就像是不要命地往上扑。

后来连枢被流放至天穹五年,其实出岫是可以不去的,但是他义无反顾地随着连枢一起离开。

其实,连枢身边能有这样一位忠心的人,挺好的。

“对了,连枢让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南宫楚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出岫看向南宫楚,依旧是淡淡地开口,“四皇子,清渡商行今日有一场拍卖,世子想得到那株无心莲,但是不便出手,想请四皇子相助。”

话语除了淡然,较之往常还添了一分诚恳。

世子在上京朋友不多,容家大公子算一个,容家七公子姑且是一个,然后要算的话,大概就只有这位四皇子了。

闻言,南宫楚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梢,眸中有些好奇,“怎么?上京城中还有连枢不敢做的事情么?”

出岫没有说话,笑了笑。

对于其他的事情,世子或许还真的是百无禁忌,却偏偏,世子所有的顾忌,都落在了绯公子那里。

对绯公子,世子也有太多的例外。

“那连枢现在人在哪里?”南宫楚轻轻地吹了吹杯中的茶,尔后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淡声询问。

出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无奈地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世子在三笙阁。”

放下手中的茶杯,南宫楚翘了翘唇角,道出了两个字,“果然!”

然后缓缓起身,幽幽地开口,“你去告诉连枢,我现在去清渡商行,稍后我去找他,让他记得请本殿下吃饭,还要点一个唱曲儿的!”

“出岫定会将四皇子的话转达给世子。”出岫回答。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南宫楚淡道。

清渡商行。

是上京最大的一个商号,商行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

最重要的是,出自清渡商行的商货,皆为真品。

但同时,清渡商行里面的物品价格一般都是极为不菲,就算是不标价格,也因为放在竞拍中拍卖,价格也会变得非常昂贵。

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清渡商行是大街上一座独立式的房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清渡商行在上京主街街尾,是一栋墨黑色的楼宇,看上去深沉而又肃穆。

清渡商行一楼大厅,竞拍如火如荼。

价格在不断地攀涨。

二楼雅间。

顾听雪将敞开的窗户关了一大半,几乎只剩下了一条小缝,就这样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清冷如雪的面容之上,有一抹隐藏地极深的期待。

“小姐,你在看什么?”白术看着顾听雪,神色有几分好奇。

“没什么。”顾听雪清清冷冷地掷出了三个字,但是眸光却始终是看着下面。

另一处。

一辆简约雅致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三笙阁前。

马车车门被打开,一只白皙匀称骨节修长甚至略带清瘦苍白的指缓缓扶住了车门的一边,然后一道天青色的身影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

长衫广袖,眉目如画,出现在人前的那一瞬,恍如从温雅清和的山水墨画中缓步走出来一般。

那人一袭天青色长衫,身形纤弱单薄,一张精致温雅的面容带着那种病态的苍白孱弱,没有一点血色。

就连那双手的指骨,都带着几分隐约的病态。

沈青辞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一双略微吊梢的狐狸眼看向了三笙阁那三个鎏金大字的时候,里面带了一抹说不出来的复杂之色,就连淡白色的唇边,都染了一抹幽幽的叹息。

见有客人来,一位衣着艳丽的明媚女子在一瞬间的惊艳之后,便面容带笑地迎了上来,“这位公子,可有什么事是奴家帮得上忙的?”

随着女子的靠近,一股浓郁的脂粉味亦是迎面而来,沈青辞微蹙了一下眉,贯来温和的眸色已经凉了一分,连带着嗓音都淡了一些,“我是来找人的。”

女子一声娇笑,面容之上的媚意更深了几分,只是,还不待她说话,沈青辞淡薄的话语已经渐渐传来,“我来找连枢。”

听见对方直呼连枢的名字,女子稍微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不知公子与连世子的关系是?”

闻言,沈青辞眸光再次转凉了几分,甚至隐约有一抹浮冰闪现,“这些事情还需要向你交代么?”

“是枕云逾距了!”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缓缓道:“但是公子,三笙阁中也有规矩,不得透露半点有关客人的消息。”

这句话,话语说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认真与严肃。

见状,沈青辞也没有为难,径直越过女子往里走。

沈青辞虽然没有来过三笙阁,但是,因着对连枢的了解,倒也没费多少时间便寻来了她所在的地方。

刚走到房门前,出岫就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沈少庄主。”出岫称呼了一声。

“连枢可在里面?”沈青辞在说话的时候,眸光已经落在了那扇门上。

只是,还不待出岫回答,里面已经传来了一道妖妖娆娆的清魅嗓音,“出岫,让他进来吧!”

闻言,出岫侧开了身子,让沈青辞进去。

沈青辞进了房间,眸光直接落在了窗边软榻之上的那道妖红色的身影之上。

连枢抬了一下眼眸,殷红的薄唇染就了一抹淡淡魅笑,此刻,那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眼尾略略上挑了几分,有些说不出来的清魅,“不知沈少庄主找我所为何事?”

一启唇,便是轻娆妖魅的嗓音,极为好听。

“青辞初来上京不久,沐姑姑让连世子作陪领着四处转转。”沈青辞微微勾唇,苍白孱弱的面容浮现了一抹浅然的轻笑,缓缓开口。

连枢倒不至于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是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母妃似乎很喜欢你?”

似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说着是不是无意并不清楚,但是,沈青辞却是明显地神色微顿了一下,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唇边绽开了一抹难得的清浅淡笑,语调温和地掷出了七个字,“连王妃待人亲近。”

连枢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漫不经心地坐直了身子,侧了一下眸色,眸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沈青辞的身上,殷红的薄唇微启,“那不知沈少庄主今日想去哪里?”

沈青辞微微弯唇,对着连枢本就温和的神色更加温润了几分,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柔柔的,温煦若二月暖阳,就连语调,都是悠然之间带了两分笑意,“听闻今日清渡商行有拍卖,想必有些稀罕物件,连世子可愿去看看?”

连枢本来也就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一趟清渡商行,现在听着沈青辞的话,倒也没有多想便颔首应承,唇角一弯缓缓掷出了四个字,“乐意之至。”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上了马车离开之后,一道青影也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

桫椤之林。

一身青衣的栖迟站在了玉子祁的面前,“公子,千机山庄的少庄主沈青辞去了三笙阁找连世子,两人一起离开了!”栖迟看见对方清雅的面容似覆了一层薄霜般的面容,最后三个字的音都顿了顿,才缓缓说了出来。

玉子祁没有说话,只是唇边翘起的弧度有一抹说不出来的幽凉淡薄。

那双清泉般的凤眸,微不可查地一深。

“身为千机山庄的少庄主,沈青辞就这么清闲么?”半晌之后,淡绯色的薄唇才缓缓地掷出了一句清凉至极的话语。

栖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眸光却是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玉子祁,内心想法不少:身为北越摄政王的你,不是照样这么闲散么?

没有听见栖迟说话,玉子祁抬了一下眸子,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眸色凉淡。

栖迟神色微微一顿,唇边带了一抹浅浅的笑,不急不缓地开口,“公子,北越皇室与千机山庄也有不少交集,稍后我吩咐下去,让千机山庄少庄主不至于那么清闲!”

话语说到最后,还特意加重了清闲二字。

玉子祁自然是明白栖迟话语里面的那一丝调侃,眸色一眼,愈加凉薄,却是不疾不徐地开口淡声道:“栖月本来打算来上京,既然如此,就暂且让她回去吧!”

闻言,栖迟面色兀自一僵,有些哀怨,没好气地看着玉子祁,“玉子祁,你这是挟怨报复!你自己不能和连枢在一起,你就不想让我和栖月见面。”

甚至都直呼了玉子祁的名字。

“嗯哼?!”玉子祁眯缝了一下眼睛,依旧是那种幽幽凉的目光。

“难道不是么?”栖迟有些不甘心地小声回了一句。

“是。”玉子祁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承认了。

看着面前不仅心安理得还理直气壮的某人,栖迟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神色一片默然无语。

他现在还能要求换个主子么?!

“巫老什么时候过来?”沉默了半晌之后,玉子祁抬眸看向了远处一树繁盛的木樨花,淡淡地问。

闻言,栖迟瞬间神色防备地看向了玉子祁,“你你想做什么?”

玉子祁放在轮椅手扶上的指轻缓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许久,淡薄的话语才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清淡地不像话,“我不想再等了!”

说完之后,玉子祁低眸看向了自己的双腿。

清澈如泉的眸子里面,不知何时洇染了一抹说不出来的自厌神色。

“子祁,你”堪堪掷出了三个字之后,栖迟便顿了顿,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子祁,其实你不必着急的,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么?至少,并不是永远地坐在轮椅之上,还是可以走路的。”

“是么?”玉子祁低垂了一下眸子,轻飘飘且意味不明地反问。修长如玉的手更是缓缓地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嗓音是说不出来的寡淡,“栖迟,我知道的!”

“你知道”刚说出了三个字,栖迟在抬头看到玉子祁低落的神色之时,已经到了唇边的话语都微顿了一下,“哈哈”笑了一声,才语调轻松地笑问,“你知道什么?”

“栖迟!”玉子祁声音微沉了一分,澄澈无澜的泉眸对上了栖迟的眼睛。

栖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然后偏开了眸眼不去看玉子祁,在偏开头的瞬间,嗓音也沾染了水雾,沉地不像话,甚至还有一分轻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玉子祁弯了弯唇角,似是浅笑了一笑,眸眼之中却像是一层叠着一层的墨色缓缓洇染,薄唇轻启,缓缓开口,“很久了!”

“那你”栖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只能这样怔楞地看着玉子祁,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双腿腿骨粉碎,即便有巫老在,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治愈的!”淡淡的一句话,语气也是淡淡的,几乎听不出半点人气,那张出尘绝水的清雅无暇面容,情绪浅薄地似乎下一瞬就能淡出万丈红尘一般。

栖迟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半晌之后,才轻叹了一声,“其实当年,你何至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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