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海格的小屋使用了三次“荧光闪烁”后,维克多按照约定,带上了法老牌和千年积木,前往海格那里。
为什么我这么心虚呢?维克多想不明白。
自己又没有违反规定养火龙,我的龙可都是预言和法老牌的馈赠。
而且我已经毕业了!不用再在乎宵禁的条令,不用担心被扣分和关小黑屋。他哪怕在霍格莫德村夜不归宿来一段露水情缘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事关风评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
唉,可能是因为自己要拜访的是一个真的有养火龙的意图,后来还真的弄到了违禁神奇动物的人吧。
而且扪心自问,维克多真的也想养殖一批龙作为武器。他猜邓布利多校长不会答应。这件事他得好好策划一下……
维克多靠着铜制提灯引路,在海格的小屋前轻轻敲了下门。很快,屋子里就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海格邀请维克多进来说话。
维克多毫不在乎地坐上小屋脏兮兮的垫子。海格端着个烧开水的茶壶,他手上的粗皮和老茧叫他一点儿也不怕被烫着,然后给维克多倒了杯茶。
“九月份后,夜里就凉了。我去巡逻都得多穿一件羽毛衣。喝点茶暖暖身子?我去对角巷的时候听说这种茶叶不错,随便什么茶叶吧,只要市面上流行的我就都买点。快点喝,然后让我看看你说的那只龙。”
海格兴致高昂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紧张兮兮地跟维克多说,自己以前看过别人养火龙,但只是看过。唉,霍格沃茨对神奇动物的管教太严了。
你听说过伦敦有位活跃的神奇动物专家吗,他以前也是赫奇帕奇的学生,违反了神奇动物禁令被开除了。邓布利多校长好像很信任他。
“纽特?斯卡曼德?”维克多说出了这个名字。
小雀斑主演的神奇动物电影里,他饰演的纽特是第一个抓住了格林德沃的巫师。
我还买过《神奇动物在哪里》的设定书呢。赫奇帕奇学院凭纽特和塞德里克两位学长弯道超车拉文克劳。让一群小鹰们很是羡慕。
海格跺着脚大声嚷道:就是他。好几次我都动过沿着他编纂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去旅行的心思了,可我不能,我要忠实地履行邓布利多校长给我的职责。唉,他曾经还在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工作呢。
“他很年轻的时候就摸过了一大堆火龙,我连个蛋都得偷偷摸摸托人……咳,不,没什么,我没有托人帮我去带来一个蛋。噢,我不该再说了,说说你的龙吧,维克多。那只黑色的小龙。”
维克多把大得像盆的茶杯放下,从酒壶卡槽中抽出自己之前给海格看的那张牌。
“这可是我在预言农场作物长势时,拿到的法老牌。”
隔天,种的一批曼德拉草就长了瘟斑。
哦,原来这种邪龙的预言意味着疾病和不幸,维克多后知后觉地把新知识记在古埃及符号研究的小本本上。
老爹抑郁得要死,但自己因为拿到了这张稀有卡没心没肺地乐了一个星期。
真红眼黑龙,游戏王里绝对的明星卡呀!在大多数只看过第一部游戏王的观众心中,电子龙卡组什么的都太后现代了。只有青眼白龙和真红眼黑龙才符合自己龙骑士的梦想!
对于维克多来说,当然也是这样。
海格小心翼翼地捧着真红眼黑龙的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在向维克多确认它真的能召唤出龙之后,眼神更羡慕了。
啊,真想要。不过……
“这上面乱七八糟的鸟语是什么意思?”
维克多“哦”了一声,给海格讲解古埃及魔文如何翻译成现代英语。卡片上的名字是“真红眼黑龙”,小字注释可以理解成“愤怒的黑炎将映入眼里的一切东西烧尽”。
“他是一头危险的龙?”海格更兴奋了,“你将它放出来过吗?”
当然。维克多一副糟心的表情跟海格讲述他释放这张法老牌能量的过程。
当时基于经验,维克多觉得“真红眼黑龙”一定不会和星级平平的卡牌一样,沦落成一次性卡牌。少数能用个两三次吧。
所以在巨大喜悦的推动下,维克多尝试在一个乌云滚滚的晚上,趁着夜色掩盖,在农场里就释放了古埃及魔兽。图个新鲜。
释放后的近半分钟内,维克多都看不见真红眼黑龙的影子。
我的步骤哪里错了吗?
维克多仰头看着乌漆麻黑的天空。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夜晚,紧接着是雷声。在一阵像是炸弹破裂在耳边的轰鸣过后,从云层后面闪过了一点红色的光,仿佛飞机的翼灯。
光点越来越大,还没等维克多反应,红色光芒彗星一般冲维克多俯冲过来。
维克多将魔杖对准卡牌,试图通过古埃及魔法束缚并且引导古龙的行动。但是真红眼黑龙狂妄得如同被解封的邪神,丝毫不理会维克多从卡牌上放出的古埃及魔法。
就在维克多决定将底牌全部亮出,背水一战时,一只大手打偏了邪龙的爪子。
“它为什么不听你的话?”
老艾斯纳右手绑着干农活用的皮质手套,挡在维克多面前,向维克多吼问道。
“它不是能被这种卡片力量控制住的怪兽!”
红色闪光割过庄园,农场温室的顶棚横七竖八地在空中乱飞,老艾斯纳的皮手套被邪龙带起来的空气刃划破了一个口子,邪龙在空中急停转身,正要向维克多袭来。
“那就撕了它吧。”
老艾斯纳侧头,命令维克多。
“如果不是你能控制的力量,就舍弃掉,快点!”
维克多最后看了一眼真红眼黑龙的牌。牌面上因为龙被召唤,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
老爹是对的。我不能追求无法控制的力量。
下一秒,这张传说中的卡牌被维克多一撕两半。
瞬间,空气中的强压和红光消失了,夜色又恢复到宁静。除了被糟蹋一地的农场作物和一笔即将到来的债务以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
海格坐在小屋里,屏息凝神听完了这个惊险的故事。
这只龙比他从任何冒险家那里听来的神奇动物都凶恶。
真的有驯服他的办法吗?
“我得翻翻《神奇动物在哪里》,哦,它一定不会有驯这种邪龙的方法的,或许另一本笔记里有记载过……我再写信问问我的冒险家朋友。你可真是带了一个棘手的难题啊,维克多……”
维克多道了声谢,等待着海格从一堆缺页少字的书里面找到线索。同时,维克多也有点欲言又止。
海格怎么不问我,撕坏了的卡片为什么完好如初地在我手上呢。
他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
算了。
维克多默默地接着喝起那杯盆一样大、凉透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