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很认真,不想在说笑,难道真有一个人跟自己很像吗?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八竿子打不着却长得像也不出奇。
南枳拿起精致的三角杯,浅浅抿了口甜酒,声音哑哑地问:“那人是谁啊?男的女的,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好看?”
黄曲蓉听见她臭美的自夸,顿了下,随即哈哈笑了几声,“确实好看,不过她年纪非常大了,嗯?差不多可以做你奶奶吧,其实我也就见过一两次,她老人家真是风韵犹存,令人不敢直视。”
感慨完又对南枳道:“可能她年轻时和你更像,现在也就有那么点神似吧。”
原来是一位老人家,听她的语气像是什么大人物,南枳“哦”了一声,笑道:“能令黄小姐不敢直视的人,那可了不得。”
话说黄家在浦城可是数一数二的龙头家族,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二线城市,但在历史上却是好几个朝代的交通要塞,云龙汇集,不容小觑。
加上黄家历代男丁稀少,到黄曲蓉这一脉据说就只有她和她姐姐两个女孩诞生,偏偏都成了不输男人的狠角色。
长大后各自为政,把黄家的全部产业牢牢握在手中。
大致是因为黄家产业多多少少沾点黑,所以黄曲蓉在这种环境的熏染下,为人嚣张不羁,可以说是有点目中无人了。
在原屋时她带着一堆人光明正大围殴苏旭就知道,尽管这里是Z国的首都北城,她依旧一点都不怕惹出事端。
要是在浦城岂不是更无法无天,所以谁能令她臣服呢?南枳猜测,应该是黄家老一辈的人,又或者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者。
对于南枳话里的探究,黄曲蓉没有回答,反而伸手勾了她一缕卷发,沉沉笑道:“小娇娇,我劝你少点好奇心,知道得太多会害死猫的。”
?
什么小娇娇!!!
她这样体型的女汉子说出这种词就很诡异,把南枳有些晕的头脑给恶寒清醒了,拍开她的手眉头皱紧:“别给我取这种奇奇怪怪的外号,很难听。”
“我觉得挺配你的。”黄曲蓉目光从上到下一巡视,“你看你,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跟柜台上的玻璃娃娃一样,一看就不经揍,不是小娇娇是什么?”
黄曲蓉想,她若是生在浦城的世家,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姐姐曾说过,娇弱如花朵的女孩子就该存放在温室里细心浇灌,层层保护起来,黄曲蓉之前一直不同意这个说法。
现在看到南枳,忽而有了些许松动,要是都长得像她这样,那的确应该被珍藏,像艺术品一样悦目赏心。
……
她看人都是看抗不抗揍,果然不在同一维度上,南枳无语抚额。
——
浦西高速公路上
一辆黑色奢华的劳斯莱斯在细雨中飞驰,宽敞的后车厢中男人微仰着头闭目养神,挺拔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冷冽尽显。
突然什么震动了几下,打破寂静。
坐在副驾驶的徐信回过头,看了俊美男人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先生,是您的手机响了。”
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提的醒啊,谁能想到,先生从中午时看了夫人发来的信息后就处于一个暴风雨将临的状态。
在开会期间异常严谨,频频点出问题,关键是正确到让人无法反驳,直把那些浦城分部的总裁和经理吓得三魂离体在头上乱漂,额头直冒冷汗。
跟上刑场一样。
历经三个小时才结束会议,先生直接下令回北城,徐信霎时就懂了,先生并不是因为绯闻的事情生气,而是因为夫人,就是不知道夫人发了什么。
慕淮期还是闭着眸不动,徐信踌躇着要不要再提醒一遍时,他突然放下了手。
斜着扫了一眼,拿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屏幕上一条条副卡在清泉的消费提醒。
眼微眯起来,眸色比之窗外簌簌飘落的夜雨更凉更冷,拇指滑动屏幕两下,确定这尾号是副卡,而能拿这张卡消费的除了那个胆大包天骂他几十条的小女人还有谁?
骂完人后她还跑去了清泉喝酒?
呵,就她那一杯倒的酒量,恐怕花费不了那么多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包场。
连向他发泄怒气都做得那么不痛不痒,这般心性让慕淮期不禁勾起了嘴角。
想起今天她发来的信息,那一堆表情古怪的熊猫图片慕淮期没认真看,只是那一句“不要你了,我还要拿你的钱包养野男人。”的文字倒是杀伤力十足。
虽然知道是她的气话,但当时慕淮期还是压不住心间涌上的戾气。
清静寡欲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了,现在她还真是能轻易调动他的情绪,都已经开始窝里横了。
慕淮期凝着手机上还在不断增加的消费短信,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几秒后,嗓音平又冷:“直接去华裕街的清泉酒吧。”
“是,先生。”
……
到达清泉门外时,老资历的保安一眼就认出车牌,心慌的同时,赶忙让人去通知黑曜,自个大步走上去帮着开门。
徐信打开黑色雨伞站在车旁,慕淮期披上外套跨步出去,站直身体后很明显比身侧的两人高出半个头,气场强大。
人外形再出众看不清脸都是白搭,反而没有实物给人的冲击大。路边那么显眼的一架幻影劳斯莱斯,价值一千多万豪车,简直能惊掉路人的眼睛。
甚至有些人已经掏出手机拍照了。
雨伞遮盖住真容,男人迈着大长腿不疾不徐踩着湿润的青石板砖走进前方闪烁着花灯的古朴风楼宇。
夜晚正是清泉最热闹的时段,大厅里时刻播放着的震动耳膜的DJ,舞台上是一群互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正在享受酒精带来的兴奋感,肆意扭动着身体发泄自我。
面对这种情景,慕淮期剑眉皱的很深,太吵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带冷场的魔力,又或者是他本身过于端正的穿着,一走进去就像冰块掉进火炉,格格不入。
热场内霎时静寂了几秒,周围的男女已经有好一部分投了目光过来,黑曜急急忙忙窜上前,语气恭敬:“慕公子。”
“她呢?”
“南小姐她在一号吧台,现在已经喝了不少酒。”
慕淮期蹙眉:“醉了?”
轻描冷淡的一句话却夹杂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实在骇人,即使黑曜从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大场面,仍是绷不住地发怵。
“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