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萧裕不是慕家的孩子,不是他慕成军的亲孙子,他不给慕氏的股份她能接受。
可是现在慕淮期都欺负她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这样偏心,她如何能忍,可是不忍又能如何?
她现在已经离婚,甚至已经和萧鑫闹掰了,如果还和慕家生隔阂,她能想象到以后在北城会有多难混,她的那些塑料朋友指不定会在背地里如何诋毁她。
慕荣欣抠了抠手背,直到出现发青的印子都不停下来,她奋力咽下这口气,双眼红艳,语气悲呛到了极点:
“爸,反正在你心里我这个女儿一直没出息,这些年你应该也没少嫌弃我丢脸吧?呵呵,我知道,你看好的永远只有大哥一个,而我连个外人都不如。”
说完,侧头看了南枳一眼,眼神中带着嘲讽,随后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去。
南枳人间疑惑:??
慕荣欣的两个孩子想去阻止她,慕成军却拍了下桌子,怒声呵止道:“一个两个翅膀硬了就回来气我,谁都不准理她,全都给我坐下,吃饭。”
他这一声几乎把所有人都吓一跳,除了慕淮期,南枳则是没见过慕爷爷发这么大火,毕竟印象里他大多是和蔼的。
看来慕荣欣那一番话是真伤了他的心,被自己的女儿误解怨恨,不好受。
慕成军毕竟是上一任慕家掌权大佬,他一生气起来,大厅里鸦雀无声,连在一旁侯着的佣人们也是不由地心脏一缩。
很快外面就传开了汽车启动的声音,显然,慕荣欣已经走了。
柴莹想着外公比那个恶婆婆有用得多,便起身把萧裕拉回来,凑到耳畔低声劝说了几句,随后两人弯腰对慕成军道歉。
而萧思语则缩在一旁默不作声,她不走,也不想为她妈妈说话。
她在家里天天被慕荣欣教训着,说那做不好,这做不好,她早就烦了,只可惜唯有上大学后才有可能摆脱她。
现在慕荣欣被气跑了,不在她旁边,那说明这个假期她可以在外公家好好过节了。
萧思语用刀子慢悠悠切着瓷碟里的烤肠,嘴角上扬,心情很好。
早餐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南枳吃完饭后和慕淮期去跟慕成军告了别,说是要回秋山居看奶奶,慕成军很是赞同。
“嗯,淮期你婚后都没去过南家,这次有时间回去一趟也好,爷爷那里有一些名茶和人参,你带一些过去,礼数不能失。”
听到这个,南枳心里想到带东西回去奶奶会不高兴,但她不会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因为长辈给的东西轮不到她这个小辈拒绝,要拒绝也是她奶奶拒绝。
慕淮期本来就对这点东西就不甚在意,只颔首淡道:“让徐管家挑几件放到车里。”
想到方才的慕荣欣,慕成军不由叹了一口气,几秒后才道:“你姑姑,她从小任性惯了,又被萧鑫那个滚球伤得太深,整个人都变得不可理喻,淮期啊,爷爷希望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他清楚,以慕淮期现在的势力,随便做点什么慕荣欣的日子都会不好过。
可到底是女儿,虽然心寒,但慕成军仍是想她好过一些,她其实也过得不容易。
这次慕淮期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淡淡道:“爷爷,一味放任并不能改变什么。”
何况像慕荣欣这样的,不吃一点苦头应该是不会醒悟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以后会酿出什么祸患来。
这次可以不计较,那以后呢?她可不像是能安安分分的人。
所以,慕淮期对爷爷这种心软的做法无法理解,很多事情明明可以轻易解决或避免,他却选择拖着,选择放纵,除了折磨自己没有其他好处。
慕成军看着面前冷漠的孙子,很是无奈,知道他还没有做父亲,因此不能理解他复杂的心情,只能皱着眉头沉声道:
“你就看在爷爷一大把年纪了,只想看着你们和和乐乐的,不想再看到这些糟心事儿,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硬要惩罚她,那爷爷我也只能插手,尽力保全她。”
慕老爷子说得很是郑重,这令慕淮期眉间凝起来,微微不悦。
爷孙俩四目相对,那架势像是马上就要争吵起来,这都快要走了还因为这点破事闹,南枳无语,属实是看不下去了。
偷摸摸伸手掐了一下慕淮期的后腰肉,在他看过来时,微微笑道:“那个,快中午了,这里离秋山居挺远的。”
所以咱们赶紧出发吧!
南枳扑簌眨着杏眼向他示意,希望他能明白,别因为慕荣欣这个深井冰跟老爷子闹僵关系,这根本不值得。
慕淮期垂下凤眸,牵过南枳的手就倏地站起来,紧接着一声不吭往门外走。
南枳回头跟慕成军说了再见,他也抬手挥了挥,脸上轻松了些许,“哎,枳丫头,有空记得多回来啊,爷爷等你去钓鱼哈。”
南枳囧,明明知道她不会钓鱼还用这个来调侃她,爷爷果然是个不正经的人。
门口遇到不知道哪里回来的徐管家,他见俩人牵在一起的手很是欣慰,双手交叠于腹部前,略微弯腰问候。
“小少爷,小夫人,慢走。”
慕淮期停了下脚步,道:“徐管家,老爷子去钓鱼的时候叫人多看着他。”
虽然慕成军看着身子硬朗,但终究岁数大了身体机能比不了年轻人,他整天沉迷于钓鱼拉鱼,再加上湖里鱼个体又大,使得休闲运动变成了体力活。
长此以往身体终究会有扛不住的那天,可老人也是劝不动的,所以慕淮期只能吩咐管家多注意一点。
徐管家:“是,小少爷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看着老爷的。”
“嗯。”
南枳侧头看着慕淮期,见他俊脸淡漠,与他此时对慕成军的关心有些违和。
他果然还是最在意老爷子,毕竟是被他带大的,怎么样感情都不会浅显,这说明刚才并不是她劝住了他,而是他本来就不想和老爷子吵架。
可能只是面子过不去,而自己刚好给了个台阶他也就顺着下了。
啧啧,狗男人还挺别扭的,南枳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深沉难懂了。
两人一同出到门外的喷水池广场,蒋晴从花园凉亭的小路走过来,把慕淮期叫住:“淮期哥,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有些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