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时间会不会让过去变得面目全非?”马车中的女人拉好帷幔,金色的护甲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娘娘是,想到什么了吗?宫女将眼前的茶盅斟满,她手捧茶壶,眉眼温顺。
“想起来些旧人旧事罢了。”她接过茶盅,轻抿了口杯中的茶,“虽说无伤大雅,但总是有些伤怀。”
“娘娘看得开,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侍女轻声应和着,“娘娘这般得宠,连出宫都能随心所欲,又何必介话那些旧人旧事?”
“嗯,确实是这个理。”女人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盅,“今儿去把那紫河车带回来,我这张脸,定是不能垮了的。”
“清净斋?”卫季一块金色的牌匾下停住了脚步,“啧,这金闪闪的牌子,还真是够清净啊。”
“好家伙,这哥们的审美和上个世界的白胡子老头有一拼。”向宁宁看着金碧辉煌的门口,忍不住啧啧称奇。
“烟在这里消失了。”文晔从空中飘落,“但这府内安插了不少机关,应当不容易进去。”
“想来,柳子玉的魂魄碎片就在这里了。”卫季伸手,在离门一厘米的地方收了手。“雕虫小技。”他勾起嘴角,虚空画了两下。“咔哒”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半晌,两扇门缓缓打开。
“这......”入目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星星点点的黄花坠在枝头,向宁宁眯眼眺望,竟看不到花海的尽头。“不应该啊,这府邸占地面积没这么大啊。”她有些怀疑人生,“难不成,是幻境?”
“不是幻境。”文晔左右看了一圈,面色有些凝重,“是起奇门遁甲。”
“这游戏,牛啊。”向宁宁叹为观止,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乙女游戏里体验到只在传说里听说过的东西。
“若想破局,只有通晓设局者的思路。”文晔叹了口气,“这府邸,我们怕是进不去了。”
“未必。”卫季在花丛中走了两步,忽然背对着门口站定,“我好想,知道破局的关键了。”
说罢,他埋头在花海中寻找起来。“?”文晔观察着他的脚步,却全然看不出个规律。“卫兄,在奇门遁甲中寻找生门并不是件碰运气的事。”他委婉开口,但却被卫季无视个彻彻底底。
“左边......不对,应该在第四棵树的右后方。”他小声念叨着,终于,在几米外的树下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他俯下身,掌心紧贴着地面,“开。”也不知卫季究竟念叨了些什么,眼前的场景瞬间支离破碎,一道蜿蜒的小路在花海中间慢慢显露。
“成了。”卫季起身,拍了拍掌心的土,“顺着小路走,应当就是生门。”
“卫兄,你究竟......”文晔看得目瞪口呆,他飘到卫季方才停留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
“不清楚。”卫季的面上也闪过丝困惑,“就是直觉那里有能够打开生门的机关,具体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还真是奇了......”文晔忍不住感叹道,“第一次见到这样破局的,若不是知晓你不懂奇门,我都要怀疑,这是你设置的奇门遁甲了。”
“设置......”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向宁宁脚步一顿,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想呼之欲出,“有没有可能,卫季就是先前在系统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卫总?”
她被自己的猜想惊得怔愣,连身后菜花蛇的呼唤都没有听到。“不可能的......”向宁宁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若他真是开发者,又怎会在自己的游戏里当bug?”
“什么不可能?”有些妩媚的女声在向宁宁身后响起,“!”她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对上双探究的眼。
“老狐狸,在想什么?”菜花蛇随意理了理头发,将长发放在身后。“没事,就是觉得......”向宁宁扫了眼周围,谎话张口就来,“这院子不寻常。”
“这倒是。”菜花蛇点点头,赞许了她的想法,“虽说法术不算高明,但院内布置的机关满是巧思。”她随手捏起树上的黄花,“想来,这屋子的主人必定是个懂行的。”
“这么说,柳子玉的灵魂被困在院内,也绝不是个巧合。”想通这关节的向宁宁心底一沉,她望着不远处的主府,不好的预感在心中隐隐作响。
“到了。”卫季在门口站定,兴许是精怪们的第六感,阿朱下意识地露出个战斗形态。
“啧,麻烦。”卫季伸手探了探门,掌心处的微痛让他皱起了眉。“你们且在门外等候,向小姐,随我一并进去。”他向后望去,伸手,轻轻挽住了向宁宁的胳膊。
“卫先生,里面有什么?”几个世界的相处,向宁宁只需要瞥一眼卫季面上的神情,就能大致摸清他的情绪。
“至阴之物。”卫季眯起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应当是被堕掉的婴孩,练成的小鬼。”
“你是说......”向宁宁生生停住进门的脚步,“这府的主人养小鬼?”她万万没想到,这种来自东南亚的邪术,竟会出现在古代设定的游戏里。
“准确的说,是为别人养的小鬼。”卫季眸中的寒意更甚,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门,“毕竟,这婴孩,还没有认主。”
“!”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一个中等大的棺椁被供在房间中央,虽说暂时看不到类似晓晓那般的怨灵,但一股股寒气还是逼得向宁宁汗毛炸开。
“这东西威力大得很。”卫季勾起嘴角,手里握着黄符,“一不小心,就容易达成团灭结局。”
“卫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宁宁眼皮一跳,“我们两个人,打不过吗?”她紧张握拳,掌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确定。”卫季紧盯着房间中央的棺椁,“但我们死了只是游戏结束。他们死了,你怕是会愧疚很久。”
“?”向宁宁错愕转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卫先生刚刚,是在关心我的心情?”
“怎么?”卫季挑眉,“难道,在向小姐眼中,我就是个冰冷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