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担忧从何而来了,米勒娃。”听到伏地魔的名字,办公桌后的邓布利多轻轻点了点头,但透过那副半月眼睛,他的目光并不显得太过严肃:
“变形术确实是一门强调意志与思维的魔法,在变形术上有天赋的孩子往往有更强的执行能力以及更明确的目的性,但这两种品质并非负面的东西,说句不太谦虚的话,我小时候在变形上展现出的天赋可能要更强些。”
“噢,当然,”麦格说:“但结合这件事,那孩子展露出的一些冷漠的情绪——”
“不一定是冷漠,米勒娃,很多情况下坚韧很容易被误认成冷漠,比如我觉得你对西弗勒斯便产生了这样的误解,不过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想要说服你的意思。”邓布利多轻松地说:
“至于你将林墨和年少的汤姆相比对,在我看来——我凑巧观察过林墨那孩子——他和汤姆小时候相比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您什么时候……”
“嘘,”邓布利多流露出有趣的神色:“他刚好和哈利走得比较近,我曾偷偷通过多味豆画片和隆巴顿夫人的记忆球观察过那孩子没看出什么不妥,但林墨那孩子确实有些很有意思的地方,哦,他还发明了那条有趣的幸运咒语。”
他说着就抽出魔杖想要挥舞:“你知道的,火焰酱油大鼻子——”
“阿不思!”麦格一脸无奈,但并不显得惊讶,大概对校长的疯疯癫癫已经习以为常。
在得知邓布利多已经观察过林墨那孩子后,她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如果你早告诉我你已经观察过那孩子我就不会这么担心了。不过我依然不清楚,为什么分院帽会把林墨分到斯莱特林?并非我有什么偏见,但那个学院学生的家庭传统和许多特质,再加上西弗勒斯,更容易走偏。”
麦格的目光落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那里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巫师帽。
分院帽大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和墙上的那些肖像一样打着呼噜。
“哦,至于为什么是斯莱特林,或许是因为那孩子遗传了某个尊贵的血脉,加上一些聪慧孩子都具有的精明与野心,自然会被分院帽分入斯莱特林。”邓布利多轻松地回答。
“可他难道不是个窃法——好吧,我已经忘了他是窃法者的事了,”麦格教授看到老人又拿起了魔杖,只好无奈地放弃追问,她强调道:“真的,阿不思,我已经忘了他是窃法者的事了,您没必要再对我释放一次一忘皆空。”
邓布利多满意地收起了魔杖。
“当然,还有一点让我可以确定那孩子本性很好,”老人轻声说:
“因为出身麻瓜界,那孩子的录取是由希克蕾娅专门前去负责的,她回来后告诉我,林墨在了解到魔法界的存在后曾向她询问有没有能让人变得好运的魔法,并愿意用他所有能从古灵阁办理的学生贷款,一千金加隆,用来购买药效一年的长效缓释福灵剂,给养育他的雇佣兵服用——是一种不受待见的职业军人,用来保护他们在战场上尽量安全。”
“我知道雇佣兵是什么。”麦格皱着眉头。
“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了,米勒娃,他和汤姆的表现其实完全不同。他和这个世界有很深的羁绊,有在意的亲人,小小年纪就拥有了付出担当乃至牺牲的勇气,这是我从来没有在汤姆身上看到过的品质。”邓布利多眯着眼眸,似乎在回忆脑海中对里德尔的印象。
“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去奇洛教授的梦域里看看,观察一下林墨先生的行动,就会发现他是个相当老练的战士,尤其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我怀疑个别傲罗预备生都没有他那样的警觉性。因此,你描述的他在与克丽丝他们的冲突中的表现,应该只是训练习惯而已。”
“这么说他从小就参加了麻瓜的军事训练?”麦格吃惊地问。
“我想是的,这是最合理的猜测。”邓布利多和蔼地说道:
“你可以继续关注他,但不需要太过。米勒娃,既然那孩子有成熟的理解力,不妨在他有疑问地时候多帮帮他,我还需要关注别的事情。希克蕾娅说那孩子有少见的感知方面的魔力天赋,虽然她没具体说是什么,但我隐约有种预感。”
老人凝视着桌上一个旋转的银器,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他很可能就是……”
要是让林墨听见邓布利多之前的分析肯定佩服的五体投地(尽管本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他看来,那位黑魔王之所以能让小儿止啼人人畏惧,最大的原因不在于他的强大(虽然肯定很强),也不在于他钟爱绿光(阿瓦达索命咒),而在于他和巫师界乃至麻瓜界都缺少羁绊。
换而言之,黑魔王没有在乎的人,整个世界他都没有在乎的人——除了他自己。
在魔法的世界个体的破坏能力本就异常强大,而一个强大得几无对手的巫师又可以无所顾忌的话,能造成多大的危害?
厚重的魔法史上已经不止一次地给出了令人畏惧的答案。
当然,林墨要是知道麦格教授认为他可能会成长为下个黑魔王的话,估计是受宠若惊哭笑不得,他这只小虾米哪里配跟那位比肩啊?而且在那之前,在得知麦格教授居然去向邓布利多打他的小报告的话,他肯定早已两眼一黑哭晕在地。
不过就目前来看,与其面对斯内普教授或许还是晕过去更好。
在麦格带着克丽丝他们前往治疗室后,斯内普没有立刻放林墨离开。
而站在这位半天不说话的魔药教授跟前,林墨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等着午后问斩的咸鱼般,顶着魔药教授黑洞洞的目光瑟瑟发抖。
过了好半天,终于听到斯内普开口问道:“林墨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生气?”
“呃?”林墨愣了愣,没弄懂对方的意思。
“克丽丝和潘西叫你泥巴种,为什么你看着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