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刑立收到了下面的消息:疑似刑鹤执事现身。
他垂眸思索了好一会,沉声叮嘱身边的人:“盯住他,继续查。”
“是。”
待手下离开后,刑立起身走向主峰。
徐迁嘉听到他过来的消息,神情有些不虞,这人软硬不吃, 时常违背他的意思,也不知道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在刑立进来的时候,他还是调整好了表情。
“刑堂主,有什么事情吗?”
刑立简单的行了一礼,道:“刑鹤出现了。”
刑鹤便是当时带着人去到无昼森林的少年执事。
徐迁嘉听到这个名字, 顿时打起精神, 道:“他在哪里?”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我需要你手的刑堂人。”
岳柒染和刑斩相继出事后,刑堂四分五裂,除掉出逃的那部分人外,一部分人中立,谁的命令都听从,一部分人听从徐迁嘉的令,一部分人听刑鹤的话,还有一群潜在的天天想出逃的弟子,他们各自为政,其中,绝大部分新进刑堂的弟子都偏向徐迁嘉。
徐迁嘉直接开出条件:“抓到后,刑鹤的审问由我的人来。”
“你是少宗主,刑堂哪个不是你的人?”
面对这个回答,他沉下了脸,道:“刑立,不要跟我耍心眼。”
刑立淡漠的看着这位少宗主,道:“少宗主, 不是我不信你, 但他们出逃,也有你一份功劳,不是吗?”
徐迁嘉神色更不好了:“刑立!”
“少宗主,我大可不用你手的人,直接跟其他峰合作。”
“你在威胁我?”
刑立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讲诉一个事实而已,况且,我不会这样做的。”
徐迁嘉神色不虞,明显不相信这句话。
他干脆将话说得更加明朗:“少宗主,宗门现在内外交困,哪怕只是为了宗门,你的位置都不能动摇,宗门不能再起内讧。”
徐迁嘉神色缓了缓,这话倒是真的,若是他少宗主的位置发生变动,那些争锋绝对会摆到明面。
刑立见他神色缓和,就继续道:“少宗主,不是我不将人交给你,而是我实在不放心,刑鹤手握有不少人脉眼线,这才是重点,可少宗主似乎太过关注别的事情了。”
他定定的看着他,许久之后,缓缓点了头:“可,我的人要在一边看着。”
“这是应该的。”
等刑立离开后,徐迁嘉低声道:“徐老,拜托你去看着,这刑鹤是真是假,再注意有没有师姐的身影。”
“好。”
待暗处那个人消失后,徐迁嘉神色松了松,徐老一直在暗处看着,他做起事情来实在碍手碍脚。
此刻,离开的刑立却去到了连清舟那边。
连清舟插着花,没有回头看他,闲适道:“刑鹤最是擅长潜藏,怎么可能轻易被你的人发现?”
刑立听到这话,神情微不可见的轻松了些:“是他从前的副手发现的。”
“那是有可能。”连清舟看着自己插好的花,满意的笑了笑,“这回过去别折了徐迁嘉的人——主峰的人太少了,不能再有事。”
“小师妹放心便是,我心中有数。”
刑立退了出去,神色松快不少,总归主峰四个师兄妹中,还有一个能支棱起来,将来直接扶她少宗主的位置,免了其他峰起争意。
想着,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明岚宗真是大不如前,但凡徐迁嘉能稳住局面,不干那么多不该干的事情,他都不会接触连清舟。
一边的心腹何非成低声道:“堂主莫急,宗门会越来越好的。”
刑立烦躁道:“希望如此,你去跟少宗主说一声,我要见刑斩。”
何非成应是,去找少宗主的路还碰见了许之若。
“许师弟,怎么这副愁容?”
许之若打起精神笑道:“何师兄这是去哪?”
“有事求见少宗主。”
“那就不打扰何师兄办正事了。”
等何非成得到应许后,刑立进了那间屋子,刑斩还是那副闲适模样,哪怕身带着鲜血。
他看着刑斩,道:“刑鹤现身了,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你当初下的命令。”
“是吗?那祝你们好运。”
听着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刑立大怒:“刑斩!”
“够了,你在我这鬼叫什么?”刑斩抬眼看着他,“刑立,刑鹤可比你有骨气,他不想说的,你问不出来。”
他气急败坏道:“有骨气?什么叫骨气?把宗门弄得一塌糊涂就叫骨气?刑斩,本来宗门不应该变成这样,是你反刺宗门,才导致主峰现在寸步难行,让其他峰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内斗不止。”
刑斩冷笑道:“就那个徐迁嘉,他哪来的资格使唤刑堂?刑立,你瞧瞧现在的刑堂,哪里还像话?”
刑立突然冷静下来,道:“刑斩,只要你想通,不要再念着对付主峰,我可以将堂主的身份交还于你,毕竟有些人只听你的话,你出面,刑堂才能真的团结。”
刑斩久久的看着他,直到他转身准备离开,他才道:“刑立,你错了,他们不是听我的话,是听她的话。”
刑立转身看他:“她已经是个叛徒。”
“如果不是呢?”
他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才回道:“她必须是,这对主峰,对宗门才是最好的。”
刑斩感慨着说道:“师姐曾经说过,你比我更加忠诚于宗门,果然如此。”
刑立眸中的情绪复杂,连称呼都换了:“堂主,我不知道你在隐瞒着什么,但她最好真的死了,我不想杀她。”
“刑立,如果我们追究到底,誓要查出一个真相,你待如何?”
他长久的沉默后,才道:“我会杀了你们,但我也希望,不会有这一天。”
他已经彻底站在了连清舟那边,为此,大师姐最好不要活着,刑斩也不能继续追查下去,否则,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哪怕再不想。
刑斩冷下了声音:“你知道真相。”
“那又如何,一切已经发生,一切皆以宗门利益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