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司业,世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教书育人的司业,都沉沦于五石散,其中曹文胜司业是内定的国子监祭酒候选人,坐等老祭酒退位。
皇帝看着奏折一个个的名字,怒不可遏,脸色阴沉,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怒吼道:“你们拿着朝廷俸禄,都吃屎去了。”
兰香阁这个据点在临安城存在四年多时间了,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风声。
身边的同僚,挚友服食五石散,他们竟然也一无所知,眼眸都被屎糊住了。
大臣们全都跪趴在地,瑟瑟发抖,谁也不愿意出声,当这个出头鸟。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兰香阁的后院,藏着腌臜之事。
兰香阁,他们好多人都去过,但谁会没事跑到后院去呢?青楼的后院不都是堆放杂物,粗使下人居住的地方吗?
青楼后院这个问题,沈天离最有发言权,天香阁后院比兰香阁后院小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第一次进兰香阁后院时,兰香阁后院宽阔的占地面积,建筑物的规格,一度让他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呵,怎么都哑巴了,平常你们在朝堂不是叫得很起劲。”皇帝讥讽道,这帮子大臣,溜须拍马的事做起来得心应手,一有正事就装起鹌鹑来。
“皇,微臣失察,请皇降罪。”丞相磕头请罪,他是百官之首,这个出头鸟他是躲不过的,他只不过在等皇怒气没有那么盛时,再出来请罪。
丞相带了头,跪在后面的一众大臣,纷纷请罪,请皇责罚,见此情景,皇帝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每人罚半年的俸禄,丞相,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兆府尹罚一年的俸禄。”皇帝金口玉言一出,一下子就帮国库省掉一大笔银子。
皇帝为自己的决策点赞,以后大臣犯错,罚俸禄是必须不能少的环节。
他这也是为了大臣们着想,家中的银子多了,人就会不安分,一不安分,逛青楼,服食五石散等等不良行为就会纷至沓来。
“你们都下去吧,宸景,天离留下。”此时皇帝瞧着跪在地的大臣,心也平了气也和了,懒得计较他们的无能。
大臣们如释重负,纷纷从地爬起来,刚刚他们跪地求饶时,七皇子,晋王世子都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的,不像他们胆战心惊了一回。
大臣们情绪复杂的离开大殿,七皇子与晋王世子二人害得他们丢掉了半年的俸禄啊,可他们又确确实实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大事情。
他们到底是该怨恨他们,还是更加怨恨他们呢?
“这次事情你们二人做的不错,说说想要什么赏赐。”皇帝和颜悦色,慈眉善目,适才的雷霆之怒消失无踪影。
“父皇,做这些都是儿臣的本分,赏赐就免了。”傅小七连忙拱手说道,声音响亮。
“皇,做这些都是微臣的本分,不敢邀功得赏赐。”沈天离与傅小七同款。
皇帝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正色道:“既然你们不要赏赐,朕就为你们二人指一门婚事,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是该成亲了。”
傅小七与沈天离一懵,不是在说赏赐吗?一眨眼怎么就说到婚事了呢?
“父皇,这次捣毁兰香阁,还有两人出了力气,没有他们的帮助,这次行动不可能如此顺利。”傅小七急忙转移话题。
沈天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傅小七,这是急中生智,拉蒋青楚巍二人挡劫,还是早有预谋呢?
蒋青曾表示他们师兄弟二人一向低调行事,不喜欢博人眼球。沈天离更是恨不得将蒋青藏起来,世人皆不识康平侯世子的容颜。
傅小七突然将蒋青推出来,沈天离心中气闷死了。
......
下午,蒋青与广学堂的同窗们一一道别,蒋青还蛮珍惜这种场景的,有可能这是他人生当中唯一的一次学经历,说不定过完大年,皇帝就改变了主意不要来国子监学了呢?
皇帝心思谁能猜得透。
蒋青一进康平侯府,守门的小厮,恭敬道:“世子,侯爷留话,让世子回府就去找他。”
蒋青顿时想起,他还没有告知父亲,兰香阁事件他略微有参与其中。
如今五石散,兰香阁的事情在临安城闹得沸沸扬扬,父亲肯定已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又要被父亲责怪了呢?
蒋青硬着头皮向康平侯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不待侍卫禀报,康平侯的声音就从屋里传出,“进来。”
蒋青愕然,还真聚精会神的在等他啊。
蒋青无奈地推开门,跨过门槛,小步走到康平侯面前,讪讪喊道:“父亲。”
康平侯不苟言笑地将蒋青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紧锁,这个儿子怎么总是闷声干大事,事后不张扬,不表功,与他的性子截然相反。
他是做了多的大事,就要掀起多大的浪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同时也让别人羡慕嫉妒恨。
唉,好在眉眼像极了他,再次肯定是他的儿子没错。
蒋青见康平侯一直盯着他不出声,心中忐忑,嗫嚅道:“父亲,儿子没有将您的话当作耳边风,这次,这次的事情,我是真的忘了。”
这样的理由怎么说得过去呢,但确实是事实,他是真的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那晚过后,他就再也没有去想兰香阁发生的事情。
“不是不愿意告知父亲,而是忘记了?真的?”康平侯不确定地问。
“嗯,比真金还真。”蒋青无比认真地应答。
哈哈哈,康平侯大笑起来,拍了拍蒋青的肩膀:“嗯,为父相信你。”
接着道:“明日,你与你师兄跟为父进宫一趟。”
“我和师兄为何要进宫?”蒋青迷茫问。
“皇召见,你们帮朝廷办了件这么大的事情,皇大概要赏赐你们吧。”就算皇帝没有赏赐,蒋青二人能进宫见一次龙颜,也是天大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