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巍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及得到,到点要睡觉这个习惯,此时的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接生婆、宁玉和蒋媛三人在屋里已经待了两个多时辰,屋里时不时的只有接生婆和宁玉的声音传出来,生宝宝的蒋媛愣是没有发出过声。
生宝宝不是很痛吗?你怎么都不喊一声啊!
都这么长时间啦,宝宝你为什么还不出来呀!
不要再折磨你娘亲啦,叔叔可是会记仇的,第一次见面就会狠狠地打你屁股的!
他要去杀了陈正松这个狠毒薄情的伪君子!
他想进屋去看一眼蒋媛怎么样啦,可是......
楚巍双手不停地撸着脑壳上的头发,发冠都不知被撸道哪儿去了,披头散发,犹如精神错乱,练功走火入魔。
蒋青和冯夫人进来时,一眼就瞧见了楚巍仿若疯子一般在庭院里窜来窜去。
“三师兄!出了何事?”蒋青的声音在黑夜里,犹如一道清醒剂注入了楚巍混乱的思绪中。
楚巍的眸子顿时清明,仿佛看见了救世主,张开双臂往蒋青跑来,“小师弟,小师弟。”喊过不停。
蒋青伸手拉住楚巍的两只胳膊,阻止他再向前靠近,着急问:“出了何事?”
“媛儿在屋里生宝宝。”楚巍急切说道。
冯夫人闻言,叮嘱蒋青,“青儿在外面等着。”赶忙快步往屋子走去。
知晓蒋媛在生宝宝,又不能进去看蒋媛的情况如何,蒋青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三师兄,阿姐现在怎么样?”
楚巍苦着一张脸道:“师兄也不知道啊,已经进去两个多时辰了,媛儿一直没有出声。”
阿姐!
从小受了一丁点伤就会喊痛的阿姐,如今连生宝宝都的疼痛都能忍住不呼喊出声。
陈...正...松!
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消除你的罪孽!
蒋青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心火冲头,恨不得马上就去杀了陈正松。
捏紧的拳头,指甲都嵌进了皮肉里,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这样过来半响,才压住沸腾起来的怒火,神识恢复到清明。
手掌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小师弟?”楚巍轻轻地喊了一声。
方才小师弟好似就要走火入魔一般。
“我没事。”阿姐正在生宝宝,一切都等阿姐平安过了这一关再说。
来的路上,冯夫人简单的跟蒋青讲述了一下蒋媛的状况。
一,情急之下,时间上不容许母子二人坐下来慢慢细谈。
二,总体来说,冯夫人其实也只知晓她看到过的状况。
不管是楚巍还是蒋媛都不曾与冯夫人讲述过,蒋媛在陈府受到过的欺凌虐待。
冯夫人又不是傻子,自己的女儿眼睛都瞎了,一只腿都跛了,在陈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还要问吗。
蒋媛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她又怎么会去戳女儿的心窝,女儿不说,她肯定是不会去问。
向楚巍询问时,楚巍红肿眼眶,说是等蒋青回来之后,再一起告知,媛儿悲惨的遭遇,对于他们这些亲人来说,谁又能轻易地说出口。
张口提一句都会是宛如剐心头肉般疼痛。
冯夫人又怎会强迫或是责怪楚巍,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没有能力为女儿报仇,更加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
蒋青从夫人的口中得知,陈正松派人送休书来蒋府,蒋媛早已离开了陈府,还有蒋媛身体虚弱,即将临盆。
此时的蒋青还不知道,他的阿姐眼瞎了,脚跛了,伤痕布满全身。
“请了大夫没?”蒋青问。
“请了。”楚巍眼巴巴的望着产房的门应声。
蒋青左右看了一圈,大夫呢?
他们来了已有一小会儿,根本就没有瞧见过大夫的身影。
“三师兄,大夫还没有过来?”没过来的话,他就去大夫的家里把大夫抓过来。
“来了,来了,媛儿发作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去大夫的家里把大夫抓了过来。”楚巍举手指向产房隔壁的屋子,“大夫在屋里喝茶呢。”
屋里的大夫也就是当初替蒋媛治病的那一位,被楚巍粗鲁地揪着衣襟提过来后,怒瞪着楚巍,强烈声明:“他是看病的大夫,又不接生的婆子。”
这么急着把他拽过来,他堂堂一个大夫难道还要干起接生的活来?他到是不在意,不过估计产妇宁愿把孩子憋在肚子里,也不会让他来接生的。
蒋青愣了愣,他又没有经历过生孩子这种事情,不知会出现什么状况,有一名大夫坐镇在这里多少有些安心。
宁玉从端着一盆污水从屋里出来,一出门就看见了蒋青,惊喜地喊了一声,“公子!”
蒋青点点头,急切问:“怎么样?”
宁玉神色凝重道:“小姐已精疲力竭,夫人要我去煎熬一碗人参汤水给小姐喝。”
人参还是冯夫人昨儿个给楚巍带过来的。
“那你赶快去。”蒋青催促。
蒋青沉思了一会儿,抬步往产房隔壁屋子走去。
与产房的门紧紧合上的不同,这间屋子的门是敞开的。
大夫坐在桌子旁边,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瞧见蒋青进来也没有吭声,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蒋青进屋时如果不是看见他喝了一口茶,还会以为大夫坐着睡着了呢。
蒋青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郑重其事地问:“大夫,产妇能顺利扛过这一关吗?”
老大夫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认真说道:“老夫不知。”
蒋青一脸懵逼,三师兄抓来的是什么大夫啊!
你是大夫呀,产妇的情况怎么能够一问三不知呢?
蒋青收敛起万马奔腾的心思,换一种方式问:“产妇的身体状况如何?”
老大夫摸了摸下巴上寥寥无几的几根胡须,叹了一口气道:“几个月前产妇一身的伤,身体又虚弱到了极致,如果不是救治得及时,性命都保不住,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怀着孩子,孩子能在他娘肚子里茁长成长,本已是奇迹。”
老大夫顿了顿,一声怒吼,“小子你是谁啊?老夫干嘛要老老实实地与你说这些?”
说话的内容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