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愤怒的老百姓,烦拉只有一个念头:管他的?
烦拉甚至没有加快步子,在禅达的青石路面拖着走,要快他这个瘸子状态也快不来。
和原本的剧情一样,这里瞬间就变得吵闹了起来。
“当兵的又抢东西啦!”
他们在烦拉身后吵吵着,很快这个吵吵声就到了他的身前。
烦拉被推得撞在街墙。
“光天化日啊!”
烦拉却在想着,啥?这玩意也能化?
“揍他M的!”
吵吵声在烦拉的身前喧嚣。
“你这兵当的,去做鬼子兵啊!”
指责伴着拳头挥起。
烦拉忙稳住身子,对着拳头昂起了自己的头颅。
他的裤子本不牢靠,所以一拉之下,它直接落到脚踝,伴随几个看热闹女眷的惊叫。
“我是一个军官!一个中尉副连长!一个全连和鬼子拼得玉石俱焚,最后独存的中尉副连长!”
这是有效的,挥起的拳头放下了,捉拿他的人在第一时间被这一声大喝吼得犯了迷登。
烦拉开始口若悬河慷慨激昂地实行着自己的计划。
“你们在围攻一个军人!不光是军人!还是一个爱国军人!不光是爱国军人,还是打仗的爱国军人!不光是打仗的爱国军人,还是和鬼子打仗的爱国军人!不光是和鬼子打仗的爱国军人,还是和鬼子打仗以致重伤的爱国军人!”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呆呆地傻傻地看着烦拉。
他们很好哄,比豆饼还好哄。
烦拉注意到其中有个无疑还是女孩儿的女人很漂亮,很纯净的一种漂亮。
没错,这就是小醉了!
现场一片沉默。
不能沉默。
需要叫嚣的时候不能沉默。
孟烦了你得活下去。
小太爷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我的连队!身先士卒!前仆后继!拼光了鬼子的整个小队!我亲眼,亲手把燃烧瓶摔在鬼子的坦克!看着它爆炸!”
尽管现实是这家伙天衣无缝地扔掉了燃烧瓶,趴在坦克下装死。
但是他的听众很慑服。
他对着一群单纯而敬佩的眼睛。
“你们知道什么是坦克吗?钢的!铁的!刀砍去就断了,子弹打去弹回来!跟这房子一样高!我掐着鬼子小队长的脖子,拿手榴弹给他脑袋开了瓢!小鬼子拿刺刀从背后捅了我!看这伤!我不行了!只是想死前吃口饱饭!”
烦拉肘弯里夹着鬼子军小队长的脖子,拿D国长柄手榴弹敲他的脑袋,一个胆怯的鬼子兵从后边拿刀捅我。
这当然是臆想,是烦拉自己都要嘲笑的臆想。
但是他的听众已经不仅仅是敬佩,而是敬畏了。
他们发出一种哄哄的和嗡嗡的声音。
烦拉非常清楚此战宜乎速,不能给人们留充足的反应时间。
他迅速拉了裤子,在一干人等哑口无言时,沿着青石路面迅速走开。
当然,烦拉还记得挟着那捆粉条。
但粉条被摊主温和而坚决地从腋窝里夺走了,烦拉的脸泛现受惊而失望的古怪表情。
摊主也是一个同样的古怪表情:“对不住老弟,我一家等吃饭。”
烦拉没有再回头,腋下空空地离开。
带着受惊和失望的表情,后来慢慢变成苦笑。
禅达也在闹饥荒,日子越来越难,感动人容易,找食很难。
围观者默默无闻地带着羞愧散去。
那关自己什么事呢?
烦拉不可能吃他们的羞愧,拿他们的内疚当药抹在腿。
他沿着禅达的巷子走,走这里是因为这里路窄,可以扶着墙。
同一伎俩不能在一地耍两次,得从西城市场转战东城市场。
烦拉拖着他的腿,腿越来越重了,以前出于自尊还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瘸,但现在已经瘸得不像话了。
小太爷要支撑不住了。
禅达人从他身前跑来,向身后的禅达人报讯:“当兵的把县衙门给抢啦!”
嘴快的家伙尽量不看我。
那一定是不辣他们干的,但是关我什么事呢?
我喘气,眼前发黑,地面离我越来越近。
这个叫摔倒。
我,孟烦拉,晕厥了。
小醉,应该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