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爷做出一个啮牙咧嘴的便秘表情,这个表情僵在脸了,因为一个圆形中空的冷硬玩意顶在他后脑了。
凭他的军事生涯发誓,断定那是一个枪口,凭他身周人看着他身后的错愕表情,小太爷肯定那是一个枪口。
这小子慢慢把手举了起来,求饶道:“别,别,一家弟兄……”
枪栓在他身后拉响了,那一下就叫烦拉扑倒在地。(本书全剧终)
别,这只是个玩笑。
但那是个没弹的空栓,小太爷在所有人的狂笑中爬起来,殴打那个把枪玩儿到别人脑勺的家伙。
那家伙拿他的老汉阳造来搪,叫烦拉吃了痛之后只好拿了截劈柴开抡。
不辣,他们已经习惯光着的不辣,现在已经穿回了他的军装,这不算什么,他居然拿回了他的枪。
这些人中间没几个人能保全自己的枪。
烦拉看到这里,心里一沉。
他明白这枪是怎么弄回来的,满满的血和泪啊!
不辣的道歉是夹着幸灾乐祸的。
“错啦错啦!他吓尿啦!嗳哟嗳哟,痛啊痛啊!”他欢快地叫着:“王八盖子滴,真的错啦!烦啦吓趴下啦!哈哈!真的痛啊!真的错啦!”
我管你呢?
烦拉一直把他砸进了人群,从他身砸下来一整块得有两斤重的肉。
大家都愣住了。
显然,那是猪的肉而不是不辣的肉。
为了防止更强横的同僚抢劫,他们一向是把这种稀罕物塞在衣服里的。
对这种事儿反应的康丫已经扑了去,一把按住肉,大喊:“有刀的没?”
作为他们中间最会做菜和刀工最好的人,蛇屁股的厨刀一向是带在身的,他开始切肉。
豆饼口水滴滴地看着,表达着从地狱到天堂的淋漓感受。
“猪肉炖白菜好吃。”
小太爷比他们矜持多了。
他抢过不辣的枪检查了一下,空枪无弹。
这小子瞪着不辣那张仍然扭曲的奇形怪状的脸,后者的表情似乎劈柴仍着落在他身。
“你的枪不是早卖了吗?”
“王八盖子滴,我衣服还当了呢。”
不辣拧着脸,一脸得色。
郝兽医也好奇的问道:“咋就都回来啦?”
不辣坐下,坐在要麻身边。
要麻被迷龙打得不轻,仍躺着。
不辣用一脚作为招呼,要麻用一声暴骂作为回应。
“衣服好讲。我讲要赎,他讲拿钱。我又往柜台一躺,我讲,拿人换衣服。他讲拿去拿去,就是个虱子窝!枪就不好搞,枪我卖给黑市了。”
不辣比手画脚地讲着。
“就是啊!他们连花机关都有,你蛮得过?”
“蛮勿过就勿蛮啊。我讲道理。”
不辣居然摆出了一副文明人的架势。
“小太爷表示我信了,我信你会放屁把人熏死。”烦拉说着,他才不信不辣会讲理。
“我真讲道理!我讲我要去打小东洋嘞!他们讲鬼信。我捡了根树枝,一掰开放在自己的鼻子这。”
他当着大家把树枝往鼻子里一比划,他其实现在鼻子还淌着鲜血。
“噗!”
他们几个在听着他的人跟着不由得颤了一下。
不辣,啮牙咧嘴地快乐着。
尽管大家现在知道了他的啮牙咧嘴实在是因为疼痛,但那无法掩盖他的快乐。
“树枝直接扎进鼻子里,冒出来好长!他们遮住脸都看不得啦,像老苦瓜啦。街对面有猪肉铺子,老板讲咯是扎好汉,打扁小东洋,犒赏我两斤猪肉!”
他们听着。
他们沉默。
阿译的脸色惨白。
小太爷并不想说话,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是你趁人被吓住,又敲了两斤猪肉吧?”
不辣嘿嘿地笑,显然他就是这么干的。
郝兽医把他摁在原地,掏出身的布包之一给他重新包扎。
阿译发了会愣离开了。
烦拉呆坐着,不想说话,不想看他们,也不想看康丫他们正下锅的猪肉炖白菜。
不辣和要麻,一对虚弱而又坚强的难兄难弟。
体质羸弱,气势汹汹。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