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拉斜了死啦死啦一眼,不想跟他说话,但他愿意跟郝兽医说。
“就算他们知道咱们真救了整个快被阴国人败光的MD,阴国人也不过觉得这是一场龙国猴子打鬼子猴子的战争,又愚蠢又自负,就好像我们以前被人分得七零八落,还嚷什么以夷制夷一样可笑。还有啊,我们说阴国人败光了MD,这可只是他的殖民地,我们呢……我们快败光了我们自己的祖国。”
“他想法真多,不愧是我们的团座!”死啦死啦猛力拍了拍烦拉,从他们身边超过。
他走向前边的迷龙,看来又有人要被折腾。
烦拉不想理他,他发现这货在时要想说自己的话最好就是不去理他。
龙文章带着人将这些阴国佬们关了起来,并安排了轮岗守卫。
烦拉一个人钻进了阴国人的库房里,将自己的随身储物空间里面的东西全部了一边,塞得满满的。
蛇屁股用阴国人的罐头加大米为炮灰团们终于做了一顿热乎饭,一群人干完饭后,直抱着肚子喊着撑死了。
晚他们睡在阴国佬那软软的床,盖着那薄纱一般的被子,枕着塞满鹅毛的枕头,炮灰们每个人都尽量让自己刚的阴制武器离自己近一些。
身边的鼾声如雷,烦拉瞪着黑漆漆的穹顶看着。
一群人的鼾声夹在一起实在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有高调,有低音,回旋的,咏叹的,欢呼的,如泣如诉的。
烦拉两世为人,最恨的事就是打鼾。
这一世原烦拉的家父要求寝食无声,打小就家法高悬,揍得他对睡觉和吃饭都有下意识的厌恶。
他拼命的催眠自己,跟自己说这觉来得不易,从登飞机就进入一个疯人的世界。
疯子累了倒地就睡,他们却又得疯又得清醒……
可世界骗不来的有几件事情:心安理得、诚实、天真、睡着。
烦拉看着郝兽医从漆黑里摸了过来,一会儿撞了箱子,一会儿绊了板子。
他背着小太爷给他的医药箱,就算伸手就能够着他们这帮躺着的家伙,可刚从外边有亮的地方来,老头儿在这黑过头了的地方仍得摸索。
烦拉轻轻嘘了一声,于是郝兽医摸了他的脸。
“那是我的鼻子眼。”烦拉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他摸索着坐了下来,“阴国人这是住的啥鬼地方?黑得跟娘肚子里似的。”
“开灯啊。刚才迷龙和不辣下手挺狠的,老绅士说不定还真在想法给我们塞回娘肚子呢。”
老头儿嘿嘿地乐了,说道:“那敢情好。那我就回关中了。”
“给伤员治病去啦?你加把劲儿把他们治死好吗?像对我们一样。”烦拉问老头儿。
老头儿摇摇头,说道:“你要不遂愿啦,那几个家伙属四脚蛇,伤肉不伤骨的,拿签子蘸了药捅进去就好,连他们拌嘴都不耽误。”
郝兽医体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问道:“烦拉,你的腿是怎么好的呢?”
烦拉沉默,在沉默中摸索着自己的腿,这种事还是没办法和他们说啊。
“这是谁的腿?我忘球的了。”
郝兽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办法从这小子掏出点什么后,只能无奈的说道:“睡吧睡吧,这年头谁又还记得个什么?你看额,被你们这些死丘八裹进来打仗,就成了个浮萍的命,就心里记得自己个根。”
“他M的睡不着。”
“年纪轻轻,你凭什么睡不着?”
“明后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凭什么睡得着?”
“最不济象我,一事无成,就这么老死。可凭什么睡不着?”
“没心思跟你老糊涂扯了。”
郝兽医在黑暗中苦笑着,说道:“你睁着眼的吧?你闭眼。”
“闭也睡不着。”
“你闭。”
烦拉闭了眼睛,一瞬间脑子里充满了血肉横飞,马驴儿在机枪弹的冲击力下飘走,连长在烧,迷龙抱着李乌拉的尸体站在浅滩,死啦死啦像个猿人一样挺着滴血的枪刺鬼叫。
这中间闪现了一个女孩,在这样的纷乱中他记得她叫小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