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龙猛省,过去一把揪了豆饼的背具把他拖翻,他们俩是炮灰们中间最后一个开路的,豆饼在被拖拽时一直看着他曾经的庇护者。
仅仅在那个坡道下他们便扔下数具尸体。
炮灰们在黑暗的丛林里狼奔豕突,既成溃军,便再也谈不队形。
羊肠小道的树密得象墙,不断闪动着枪火,于是他们也不断有人倒下。
烦拉拍打一个愤而停留还击的部下,喊道:“跑!不要还击!”
他刚拍到那家伙的肩膀,那家伙已被命中,于是只能继续开跑。
这种战没法打,他们像被割草一样。
等鬼子援兵来了后,就肯定被一锅端了。
亏了烦拉跑得快,在系统提示下绕着敌人跑,最后他们在森林里只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凡事要往好处想,好处是烦拉现在不用再费唇舌啦,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正在溃败。”
炮灰们终于脱离了那片地狱一般的莽林,他们累得像一群死狗。
带着一身的擦伤、挂伤、摔伤,相互拉扯提携着攀植被相对稀疏的山峦之顶。
他们终于逃离了森林,爬了山顶。
鬼子没往这边扔兵力,因为他们一心猎杀的中阴军主力不会走这种山羊摔断腿的鬼路。
烦拉停了下来,用他的望远镜张望着峰峦之下,其实不用望远镜也看得清楚,那里的一处平地冒着滚滚的浓烟。
他看着浓烟说道:“碍眼的我们不在了,那位阴国老绅士投降了吧?他们的使命就是烧掉宁可成灰也不能落到我们手的物资,还有很有面子地投降。不过咱们把鬼子惹急了,鬼子为了他们的面子大概不会太顾阴国面子。”
死啦死啦讽刺他,说道:“团座,损两句你就安宁了?心里踏实了?”
小太爷瞟了他一眼,说道:“得,狗得拍,猫得捋,你心里有火,要捋还是拍?”
“你们要我捋还是拍,才成个人呢?”死啦死啦转向炮灰们其他人,“看看吧,再要看就得等打了大胜仗了,实话说我不知道是哪年。”
炮灰们沉默,他也沉默,看来是不看不放行。
蛇屁股有些不服气,说道:“有啥好看的。阴国人输了又怎样?他们还不如像小鬼子一样冲我们开枪呢。”
康丫低头看山下,说道:“就看见MD国,先阴国占了后鬼子占了,跟我们有啥关系?”
死啦死啦提醒他,骂道:“蠢货,看着地幸灾乐祸做什么?看天。”
天并不壮观,除了个要升起不升起的太阳和云海,炮灰们并看不见什么。
烦拉在旁边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请开始你的表演!”
面对着自己亲爱团座的嘲讽,死啦死啦装作没听见。
他不屑地说着:“看不见?睁眼瞎?活人在泥里,死人在天。今天死了的人全在天飘着,一样的灵魂在飘荡。不辣、要麻刚才死在你们身边的那几个小子在那儿呢,你没瞧见?他瞧着你俩可没个好脸。”
往下发生的事情让炮灰们多少有点儿毛骨悚然,他做了个与死去同袍生前似的鬼脸,那鬼脸他通常用来对其他人表示全无希望的不屑。
“你说话慢点儿,你小子说话太快我听不懂。喔,迷龙,这个川娃儿跟你说,你个锤子,老子死哒你除了把丧嚎就是嚎把丧,你搞点中用的要得要不得?”死啦死啦模仿川人的口气说着。
迷龙的脸有点儿惨白,死啦死啦本来就是个方言机器,但他实在是把川人的语气和神气都学了个十足。
迷龙的嘴唇在蠕动,像要哭嚎又像要鬼叫。
炮灰们很不屑地看着那家伙拿刚死的人吓活人,但他们中就是有傻瓜当真。
豆饼问死啦死啦:“我是豆饼,他跟我说甚?”
死啦死啦随口答道:“屁都没放一个,撩蹶子走了。”
见过从不思考的人若有所思吗?
豆饼现在就是这熊样了。
烦拉在一边开始拆穿死啦死啦,说道:“传令官,如果真有死鬼,那也是飘的不是走的。别穿帮了。”
“这辈子就是一个个未竟之志铺起来的,你们飘得起来吗?”死啦死啦说这话的时候很悲天悯人地看着烦拉,而且是不看别人就看着烦拉,真要把小太爷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