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的碗筷已经收拾干净,周凤莲将自己的碗送到厨房,想起今儿刘大水发工资。她赶紧冲进房间,看见刘大水正坐在房间的沙发,津津有味地看新闻联播。
周凤莲挨着刘大水坐下,头靠着他的肩膀,抚摸着他的大腿根,轻声说:“大水,今儿十五号哟!”刘大水看新闻看得起劲,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应付地“嗯嗯”了两声。
周凤莲头抬起来,不满地重重掐了下他的大腿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你说什么?”刘大水皱着眉头扭头看了一眼周凤莲。
“我说今天十五号了!”
刘大水的目光始终落在电视,附和着说:“是呀,今天十五号啊!”
周凤莲起身“啪”地一下将电视按钮关掉了,她冷着脸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刘大水眨巴了几下眼睛,愣了一会儿,接着拉过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你急什么呀?发了自然会给你的。”
周凤莲发现刘大水的眼睛在闪躲,以女人的第六感,刘大水在撒谎,以前到了十五号大水下班会主动交工资,今天不仅没有交,还说没发工资。按理说矿不会拖欠工资,她狐疑地瞧着刘大水:“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两年矿效益不是越来越差吗?拖欠以后会成为家常便饭。”刘大水继续说。周凤莲半信半疑,肩膀松懈了下来。刘大水见周凤莲慢慢放下疑心,松了一口气。
等周凤莲走出房间,刘大水拍拍胸口,吓了一身冷汗。饭桌,刘淑敏提出借钱的事,他答应了刘淑敏去矿提前预支两年的工资给她,这个月的三千块钱一并也给了她。
刘大水感觉自己亏欠刘淑敏,这些年来没有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或鞋。女儿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处处维护他,作为父亲,血浓于水,他理应在她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她。
平日,刘大水的钱如数交给周凤莲,手头几乎没有余钱。他左思右想才想出去矿提前预支这招,他想着闲暇时间,再去找一份临时工,挣的钱再交给周凤莲。
纸终究包不住火,没过两天,周凤莲便知晓了刘大水提前预支的消息。她去水库洗衣服返回来时,碰矿的王出纳,王出纳告诉她这个月的工资已经发给了每个人,而且刘大水预提了两年的薪水。
周凤莲感到天塌下来一样,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她扔下扁担,抓着出纳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要给他预支?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们怎么能将钱给她,你让我们家人以后喝西北风去啊?”
王出纳将她的手甩开,莫名其妙地说:“他借钱是他的事,矿的领导同意了,我只是一个小出纳,没权利管这么多!你跟我抖什么狠?”
周凤莲嚎啕大哭,坐在地捶胸顿足,重复地揪着那句话不放:“你们为什么要给他预支?为什么?我告诉你,我们没钱还给你们!”
“每月按时扣,这是规定!你要找就去找矿长吧!”小王发了火,“好心告诉你当成驴肝肺。我还有事要办,没工夫跟你闲扯。”王出纳哼地一声,抬起腿准备要走。
周凤莲抱住王出纳的腿不让他走开:“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让你走!”王出纳用手去抠她的手,哪知她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环住他的小腿。王出纳愤怒了:“你有完没完?回家找你们家大水撒泼去!拉着我算什么?”
王出纳的话点醒了周凤莲,她松开手,王出纳撒腿就跑。周凤莲拾起地的扁担,挑起两个水桶,急急忙忙跑回家。周凤莲太着急,放下扁担时,一只桶向一旁倾斜,重重地摔在地,桶里的衣服像倾巢出动的螃蟹,滚落在桶的周围。
刘大水在床呼呼大睡,压根没料到接下来的血雨腥风。周凤莲捏紧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刘大水的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你给我说清楚!”
刘大水一骨碌滚下床,脑袋里一阵蒙,他揉着被捶的侧腰:“你疯了?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呀?”
“发神经?你才发神经!我问你,你是不是提前预支了两年的工资?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不跟我商量?”
刘大水哑口无言,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承认自己的错误:“我错了还不行吗?淑敏有急用,我怕跟你商量,你肯定不得同意,我这不擅作主张了吗?”
“老子辛辛苦苦帮你打理这个家,你就这么对我?你让我跟肚里的孩子怎么活呀?”出完气以后,周凤莲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她抚摸着肚子,泪如雨下。
什么?刘大水吃了一惊,该不会是耳朵听错了吧?肚子里的孩子?刘大水盯着她的肚子,突然喜出望外:“你是说你怀了我俩的孩子?”
周凤莲无声地点头,哽咽着说:“快两个月了!我的那个有一个多月没来了!”周凤莲继续抽泣,刘大水赶紧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
“你怎么不早说呢?”刘大水责备道。他的手抚摸在她的肚子,嘴在她的脸亲了好几口。老来得子,让他怎么能不高兴,更何况这是他俩唯一的爱情结晶。
“凤莲,你放心,我绝对会更加卖力干活,不会让你们吃苦!等孩子生下来后,我要让你们住跟村支书家一样的小洋楼,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刘大水枕在周凤莲的腿,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说。
周凤莲渐渐平静了下来,刘大水的一番话让她吃了定心丸,周凤莲摸着他的头发,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刘大水环抱着她的腰,一只手像蛇一样由下而,最后落在她丰满的胸。
周凤莲咯咯直笑,她娇羞地假装嗔怒:“天都亮了呢!”刘大水坐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关房门,猴急地把周凤莲抱到床,周凤莲呢喃着说:“你小心点儿,别弄疼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