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龙胜的热情相邀,宋乾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只得委婉回绝道:“这个有些不太好吧,你我素不相识,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刘龙胜哈哈一笑道:“嗨,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说这些就见外了。我看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就叫我一声‘哥’得了,以后我俩就是兄弟了。”
“哥?”宋乾被这突如其来的攀交情给弄迷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哎。”刘龙胜应了一声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从今开始,你我就是兄弟了。既然是兄弟,你就不要推辞了。那我们说定了,中午我请客吃饭。”
“噗。”
宋乾顿时彻底傻眼,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刚才根本就没叫他哥好不好,他倒好,得寸进尺啊。
但是,宋乾却又发作不得,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总不能再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跟对方闹翻吧。
得罪一个人容易,但结交一个人很难啊。
与其推辞来推辞去,倒不如干脆一点应了这个人情,反正自己一穷二白,除了这家毫无人气的诊所,还真没什么值得惦记的。
只要不上五星级大酒店大吃大喝,一顿家常便饭也就那么回事,还不至于吃人嘴短。
见宋乾答应了下来,再加上那烦人的咳嗽消停了,刘龙胜心情大好,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谢医生,我临时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院里的事,就劳你多操心了。”
电话那头的谢医生着急道:“刘院长,有个病人都快等了一天啦,就等着你给他看病呢。”
刘龙胜闻言有些不耐:“你先应付着,我过会就回去,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刘龙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平躺了下来,闭上双眼,闭目养神起来。这些天日咳夜咳,折腾的他够呛,现在好不容易消停,还不得抓紧打个盹,养养精神。
处方朱娜看过,药也是她配的,所以她对宋乾的整个治疗门儿清,用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药,在医院实习时她没少见医生用,甚至可以说已然熟视无睹了。
换而言之,氨溴索并非宋乾的独家秘药!也不是什么祖传秘方!
可是,为何这医生同行为何如此看重宋乾?主动攀兄道弟不说,甚至还要花钱请客吃饭!
朱娜想不明白,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只是让朱娜无语的是,这家伙只顾着请宋乾,却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让她心口处堵的慌。
宋乾并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纠缠性格,答应了刘龙胜的邀请后,便不再猜对方的目的,谜题肯定会在餐桌上揭晓。
当目光落在一旁的朱娜身上时,宋乾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两个大男人在那聊得热火朝天,却将一个姑娘晾在一旁,没有照顾她的感受,似乎有些不厚道。
这种事情也不好主动去解释,以免引起误会什么的,宋乾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不知。
闲暇下来后,宋乾再度看起书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无惊无险的打完剩下三瓶药水,刘龙胜一咕噜从病床上爬起来,刻意感受了一番喉部感觉,笑呵呵的道:“嗯,不错,喉咙不仅清爽了许多,而且也没那么痛了。那个宋医生,走,我们一起吃饭去。”
宋乾瞅了一眼朱娜,心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剩下她吃快餐,似乎有些不够仗义,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却见刘龙胜很是善解人意般开口道:“你看我这记性,光记得请医生,却把护士美女给忘了。”
宋乾闻言尴尬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请我就算了,怎么还捎带别人呢,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刘龙胜闻言哈哈一笑:“美女,你不会拒绝我这大老粗的热情相邀吧?”
朱娜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尴笑道:“这个......,这个,你们去你们的,我就算了吧。”
刘龙胜伸出手想去拉朱娜的手,突然意识到不合时宜,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医生和护士的关系呢!同事中,可有不少的医护配。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宋乾:“宋医生,你帮我劝劝她吧。”
在宋乾的劝说之下,朱娜总算是答应同行,她之所以同去,还有另外一层目的,那就是想了解一下这派头十足的中年医生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近选了一家装修还算气派的饭店坐下,刘龙胜来到前台拿了一张菜单道,点了几样菜:“宋医生,要不要来点酒水之类的?”
一听到酒水,宋乾瞬间想到刚才输注的“头孢哌酮钠舒巴坦钠”来,当下板着脸提醒道:“刘医生,酒水还是算了吧,刚才我可是按你的意思打了头孢......。”
不待宋乾说完,刘龙胜尴尬得一拍脑门,出言打断道:“对、对、对,老弟提醒的极是,你瞧我这德行,一高兴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抛诸脑后了。不喝酒的话,那我们就来点饮料吧,刚好这位美女也能喝点。”
将菜单交给前头后,刘龙胜一落座,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朱娜:“那个宋医生,这位美女护士跟你是......”
不待刘龙胜说完,宋乾马上出言打断道:“这位美女啊,不过是在我这里临时上上班的,再过几天就到中心医院去上班了。”
“啊?!”刘龙胜闻言嘴巴张的老大,显然被宋乾的话语给惊到了,能进中心医院的,要么高学历、本事大,要么家里后台硬,反正都不好惹。
刘龙胜满脸堆笑:“呦,美女是中心医院的人啊,请恕刘某刚才招待不周,以后还望美女多多关照。”
朱娜有些佯怒的瞪了一眼宋乾,居然问也不问就将私事告诉别人。随即展颜一笑道:“我就是一小护士而已,哪有能力关照你这个大医生啊。”
刘龙胜嘿嘿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待菜上齐,酒过三巡后,刘龙胜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宋老弟,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找你问一下,不知能否解惑?”
正题来了。
宋乾笑了笑道:“刘医生你尽管问他,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判断出我的咳嗽必须要用氨溴索呢?”
“很简单,你咳嗽的声音,还有你的脉相跟舌象。”
“你能从我咳嗽的声音里听出名堂来?”
“嗯,你咳起来很是费劲,喉咙里有‘赫赫赫’的痰鸣声,显然是痰粘难咳,当时我建议你喝中药,可你一口回绝了,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在你的处方上加了化痰止咳的氨溴索。”
“啊!”刘龙胜闻言怔了征:“敢情我一进门,你心里就已经知道大致要用什么药了?”
宋乾呵呵一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啊。我要真那么厉害的话,就不用给你把脉,看喉咙,以至于还要用听诊器听你肺部了,更不会反复问你的既往史了。你是个医生,怎么也把医生想的那么神奇呢?”
刘龙胜闻言一本正经道:“不是我把医生想的神奇,而是你刚才的话震撼到我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有谁能咳嗽声中听出名堂来的。”
宋乾呵呵一笑:“望闻问切,是每一个中医的基本功,所以,能做到我这一点的医生多了去了,是你没注意到或者没碰到罢了。”
刘龙胜闻言叹了一口气:“可能吧,别人就算能做到这一点,也不可能满世界嚷嚷,是我井底之蛙了。唉,反正我是做不到这一点。”
看到刘龙胜心情有些失落,宋乾出言安慰道:“刘医生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我也就这点能耐能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