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不是坐着一味的商量,便能商量出结果的。了一遍。
“昨日,我从萧良口中听说,他父亲,似乎在大肆购买陈粮,他喝醉了,有些语焉不详,所以我听得也不甚清楚,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德郡王为何要大肆购买陈粮呢?就算是想要私下做些买卖,但也不至于现在大肆购买粮食啊?即便是陈粮,这个时节,也不如粮食收割的时候便宜啊,这样不赚钱的买卖,德郡王怎么会忽然想要做了?”
昨日,他跟萧良一同饮宴,萧良这个人,醉酒之后,便喜欢拉着人说话,又爱吹嘘。
他也是无意间,听萧良提起他父亲在大肆购买陈粮,打算豪赚一笔的。
当时,他还觉得萧良脑子有毛病。
这个时候高价收购陈粮,如何能大赚一笔?
现在看来,德郡王打的,保不齐是别的主意。
“你说他们要买陈粮?”陆铮眉心微微皱起,心中有一个念头,忽然划过。
“若我没听错,若萧良没有胡说道,是的。”文韬肯定地点了点头。
“陆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太子殿下见陆铮面色有变,立即问道。
“还只是猜测,我也不敢确定,我怀疑,他们真正买的,并非是陈粮。”陆铮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如实跟几人说了。
“不买陈粮?”文国公不解,“若买的不是陈粮,那萧良为何会跟韬儿那样说,难道德郡王连自己儿子也瞒着?还有,他不买陈粮能买什么?难不成还买些稻糠麸皮不成。”
这本是文国公一句戏言,没想到,刚说完,众人却都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文国公也忽然反应过来了。
“难道他真是买的稻糠麸皮!”
德郡王是大皇子一派,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所以,方才文韬说起,是德郡王要买陈粮的时候,大家才都多想了一些。
他们这几日一直都盯着粮草方面,但一直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难道说,不是没有问题,而是他们根本还没有动手!
可是,粮草马上就要运走了,这时候不动手,他们如何还有机会?
运送粮草的官员,可是他们的人。
不对,若粮草官临阵倒戈呢?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此次运送粮草的官员,是哪一位?”文韬问道。
显然,他也想到这一点了。
众人都去看陆铮。
陆铮脸色有些沉。
片刻后,他才道:“是我爹从前带的一位副将,尚算得我爹信任。”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的人有问题。
但是,他始终不愿相信,有问题的,会是他们家的老部下。
这些曾经跟着他的祖父,大伯和父亲,在西北挥洒热血的将士们,他总以为,是可以信任的。
毕竟,他们是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
若是这些人都不能信任,那么,到底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众人都理解陆铮的心情,但是,这件事非比寻常,理解归理解,却不能轻忽。
一旦粮草出了问题,陆铮此战,成败可就说不好了。
若陆铮败了,不光他自己要受责备,就连力荐他出征的太子殿下,定然也要被皇上怪罪。
这应该才是,汪德蒲他们最终的目的。
“不论怎样,还是先仔细查一查,若真查到此人有问题”
文国公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应该怎样说这个话,才叫陆铮容易接受一点儿。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陆铮却直接接着他的话,道:“若此人真有问题,我必不会轻纵了他!”
西北的将士们,大都是跟着陆家征战多年的,若有人真能狠心算计这些,曾跟他们一同浴血奋战的人,他必不会心软!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陆家的家训,向来如此!
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太子知道陆铮的心思,所以便道:“既如此,那孤想,这件事就交给陆铮去查吧,军中还是他最为熟悉,此事交由他来办,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此人真有问题,他想,陆铮定然是,想要亲手收拾他的。
“也好。”文国公也明白太子的用意,遂点头附和了。
陆铮的为人,他们都信得过,所以此事交由他来办,确实最为合适。
又商量了一会儿,陆铮先行告辞。
文昊与文韬兄弟二人,代父亲出门相送。
刚出门,文韬便低声对陆铮道:“我会私下再想办法套套萧良的话,一旦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谢了。”陆铮冲文韬颔了下首,没有多说,只简短地道了声谢。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个。”文韬也笑着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