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听完安笙的话,顿时一愣。
对呀,她怎么忘了,小姐自己就是大夫,自然能替自己瞧病了。
从前在庄子上,小姐也是自己给自己开药,调养身子的。
结果调养了三年,果真大好。
这都是小姐医术精湛高明,用药精准的缘故。
“那小姐,您真没事吗?”
“不妨,就是有些没睡好,你替我将清心丸拿来,我吃一颗,就没事了。”
青葙闻言,便点点头,应安笙的吩咐,拿清心丸去了。
片刻后,青葙去而复返,服侍安笙用了清心丸。
吃下丸药后,安笙觉得自己头部胀痛的感觉好了不少,便要下床。
青葙见她起气色好转,也就没有劝说。
快要传晚膳了,小姐起身也好,省得待会儿晚膳吃不下了。
是夜,喧闹了一日的邺京城渐渐归于沉寂。
多数街道上的商铺,都关了店门,灭了烛火。
北华街亦然。
北华街不兴夜市,因而到了晚间,便很是幽静。
长街的尽头,便是北城门,当日,陆铮的大军,便是从此地出征离开邺京城的。
南诏虽一月中有数日不行宵禁,但是,到了晚上,各大城门,还是都要封上的。
任你是要进还是要出,今儿没赶上,那对不起了,明儿您赶早。
若夜闯城门,没有绝对拿得出手的理由者,可是要被守城士兵当成贼人看待的。
到时候,或死或伤,可就一概不论了。
是以,每逢到了城门封禁的时辰,南诏的百姓,都没有人会胡乱靠近城门口的。
今夜,亦然
四月底的天,夜里的风,似乎还是有些寒气的,而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凉。
两名守城的士兵站在城门口,不时地小声交谈着。
“哎,你觉不觉得,今儿这天儿,好像比昨日冷了些?”一名卫兵小声对身旁的同伴道。
那同伴闻言,亦低声回他,“可说呢,要说咱俩也倒霉,怎么一赶上咱俩执勤,天儿就好像变了呢?这都四月底了,还刮这小阴风,吹死老子了!”
“嗨,”另一名卫兵听了这话,不由暗啐了一声,“这天儿,要是能窝在家里喝口热酒,那才叫爽呢,可现在别说酒了,只有寒风,你说,这不会是要下雨吧?”
“你个乌鸦嘴,快别说话了,老子可不想在这里吹着冷风淋雨!”
“你以为我想啊,我就那么一说么!”
“说也不行!”
“哎,你”
两名卫兵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互不相让地斗嘴,忽觉一阵疾风扫过,不觉齐齐打了个寒噤。
然后,都住了口。
良久后,站在城门左侧的那个卫兵,才问站在右侧的卫兵。
“方才是刮风吧?”
右侧的卫兵本来也觉得有点儿奇怪,但是一见同伴那畏缩样子,就不由地充起了胆大。
“我说你这胆子也忒小了,这深更半夜的,不是刮风,难不成还见鬼啊!”
“你放屁!”左侧站着的卫兵素来胆最忌鬼神之说,因而立即呵斥,“看你的门吧,少胡说道!”
“你”
右侧那卫兵被骂,刚要回嘴,忽闻头上传来长官的呵斥声:“好好看着城门,不许交头接耳。”
二人闻言,立即站直了身子,目视前方,做出一副精神样子。
而此时,北城门外,正有几名蒙面黑衣人,快速疾行着。
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身轻如燕,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似乎就已经离城门口很远了。
太子寝宫。
太子的贴身护卫蒋琰快步进了太子寝宫,行至太子面前,单膝跪下,道:“太子,他们已经出发了。”
“嗯,很好,”太子萧景熠满意地点点头,“汪家那边,什么动静。”
“回禀太子殿下,汪德蒲他们很是小心,他们的人,只比我们早出发一刻,这一路,我已经叫暗一留一部分人跟着他们,另外一部分人,快马加鞭去找陆将军了。”
“你做的很好,那个胡大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都在这上面。”说罢,蒋琰便起身,将手中的小册子呈给萧景熠。
萧景熠接过看了一遍,面露微惊,“他是军人。”
“不错,”蒋琰颔首道,“他以前曾在军中效力,但因上司不喜他太过能干,锋芒太盛,于是,便勾结朝中重臣,设计陷害了他,他自觉对朝廷失望,便离开军营,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属下去看过了,他如今在西市开了一家胡饼店,妻儿双全,倒也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
“是,太子殿下,不过,属下打听出来的消息说,他的女儿,据说久病缠身,那胡大为了他女儿,这些年没少遍寻名医,可属下去他们家里看过了,他女儿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瞧着身子是比一般小姑娘弱些,但也不像重病的样子,还有胡大的那个外族妻子,属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瞧着倒有些面善。”
萧景熠听了蒋琰的话,忽然笑了一声,语带调侃道:“本宫叫你去查人家老底,你倒好,看起人家妻子来了,怎么着,是不是见到人家异族女子,觉得漂亮,便动了杂念了,你若有这想法,只管跟本宫说,本宫别的不敢应承你,替你寻个异族的漂亮媳妇,还是能做到的。”
蒋琰无奈地看着萧景熠。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
“殿下,汪德蒲这次派出他的得意长孙汪文正,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视,您难道就不担心陆将军那里吗?”
“担心,本宫怎么不担心,不过,不是早有顾家那个丫头,将消息送去国公府了么,你当陆铮养的那只苍鹰,真是用来玩的啊!有它出马,最迟两日,陆铮必然接到消息,再说了,暗一他们是吃干饭的?要是这点儿事都办不好,本宫养着他们做什么,你就别瞎操心了,有这功夫,不如再去打听打听,胡大那名异族妻子的事情。”萧景熠理神态自若,口气理所当然地笃定。
“是,太子殿下。”蒋琰闻言,立即颔首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