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人一雀从紫竹林回来,又在幻湖边钓了半日的鱼。
一直毫无动静的幻湖却忽然漾起了丝丝涟漪,无数心鱼莫名聚集盘旋起来。
而也正是在灵雀接手鱼竿的那一刹那,心鱼正好起钩。
“往日里,我也是钓不上鱼的,定是今日太过于担心你这个小丫头,起了心念。”灵雀喜滋滋的提着鱼就想往小厨房里去,“咱们今日,就吃一道桃花鱼羹如何?”
一听有好吃的,东雪哪还能顾及之前的所见所闻,心中涌起的那一丝苦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菜还没做好,可那鱼羹的香味却仿佛已经飘到了她的脑袋瓜里。
随着那一人一雀离去,幻湖方才聚集的心鱼猛然散开,游转盘旋见,皆悄悄隐入湖心中去。
而此刻的幻湖,沉静的犹如一面巨大的铜镜,再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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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云汲的云游归来,九重天三年前一次的瑶池宴也愈发临近了。
那日桃花倒是谢了一季又开,繁复花枝宛如粉云缭绕枝头。
桃花春景是美,可东雪却一点也不高兴。云汲自之前答应带她去瑶池盛宴之后便天天督促她练剑,东雪如今日日都练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叫苦连连。
“师父,我真的练不动了......”东雪瞧着一旁石桌上饮茶的云汲,苦兮兮的说道。
云汲坐于树下,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莫要偷懒,接着练。”
东雪见撒娇没用,索性破罐破摔往地上一趟,还滚了两圈,哼唧道:“师父,师父!我腰好酸,腿好痛,手腕一点儿力气也没了。”
往日里撒娇总是有用的,可今天,东雪却失算了。
云汲瞧她模样一抬手,便有一股仙流将她身子托起,那股仙流如绳索一般,直直的将东雪向后头的一棵桃花树带去,瞬间将她捆在了树干之上。
“既然没力气了,那便不练剑了,练练规矩。”
“师父,我错了!放我下来吧。”东雪越动,仙索捆的便越紧,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汲瞧见,叹了口气,心道这蠢丫头,连挨个罚都叫人担心。他抬手将仙索松了些,道:“既然错了,便要受罚。不过你可别乱动,一动这仙索便会收紧。”
仙索一松,东雪赶忙大喘了两口气,道:“寒音姑姑与我说瑶池宴众弟子要比武,师父莫不是为了这个才如此严苛。”
云汲听闻,心中顿觉好笑,脸上却依旧冷淡:“严苛?那是你平日太过懒散。说来你现在倒是与寒音分外相熟。”
“若不是师父不让阿雪出紫竹林,阿雪倒是好想去月宫瞧瞧呢,寒音姑姑说了,月宫的银桂树开花之时银光闪烁,仿佛漫天星光点点,很是好看。”
云汲闻言心道,这小丫头见着什么美景便都想要去看看,这百年来也就寻的得这一点,与他这个当师父的有几分相似,二人皆是爱看风景之人。
想是这般想,云汲言辞却依旧:“你这点修为还是莫要想了,况且为师对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毫无兴趣,你休要再胡乱猜测。如今你该想想,如何提升和运用自己的仙力才是。我看这捆着的两个时辰让你静静心倒是不错。”
一听要捆上两个时辰,东雪立刻瘪起了嘴,两眼泪汪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师父,徒儿就不能回云筑别院,坐着静心嘛,这样捆着我一定会晕倒的。”
“凡间有寒暑,你若说受凉中暑为师还能信上一二,可我紫竹仙山常年天晴气爽,这点时辰,不足为奇。”
云汲语罢,当即抬手拂袖,召来仙云,浮空而起。
瞧着师父离去的背影,东雪沮丧的垂着脑袋。
这百年来,虽说师父对她无比爱护,可她也见识了师父的喜怒无常和小心眼,难怪九重天上那些仙友皆说惹谁可千万别惹了云汲上神。
此时此刻的东雪若不是被仙索捆着恨不得就此化作原形,这样即便是睡着了,也不会倒下。
如今她已无需双手抬举假装梨花树了,这百年一过,她已能自由幻化原形,可也仅限原形。其他东西,她暂时还化不出来,也正因如此,总是被师父称作愚钝。
两个时辰过去的很快,如今已是天色将暗,云间晚霞仿佛如烈火一般,烧的通红。
云汲行至桃花林,瞧着树前那丫头,叹了口气。果不出他所料,这丫头又一次靠着树干睡着了。
许是从前当树时不需活动,只需站着休息,方才让这个小丫头养成了这般懒散的个性。
云汲抬手一收,仙索便化作一道金光飞来,消散于他的手心。眼前睡的迷迷糊糊的东雪没了仙索的支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惺忪睡眼在屁股疼的一刹那,睁的老大。
“静心这般久,你可有参悟?”云汲这是明知故问。
“师父......”东雪揉了揉屁股,有些心虚道:“徒儿方才觉得有些困,所以......”
云汲原本想在刁难几分,瞧见眼前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若真与你这个小傻子计较,我岂不是成大傻子了。”语罢,他又招了招手,难得的柔声道:“阿雪你过来。”
东雪还未行至云汲面前,便见他长身而立,转手间,一道紫色流光于其指尖环绕,终是化作一只琉璃仙簪停留在他手心。
“这是何物?真是好看!”东雪瞧着仙钗有些痴,满眼的喜欢怎么也掩藏不住。
云汲低笑不语,将仙钗放入东雪手心,示意她自行尝试。
东雪方才接过仙钗便觉周身灵力涌动,仙钗也在此一瞬忽然化作一柄长剑,通体透明,如紫色冰晶一般,散出清冷的光芒,整个剑身在漫天月华之下更为通透淡雅。
“你若是前些日子不勤奋些,如今怎配得上这柄长剑,怕是只能埋没了,让其在发间永远当一只仙簪了。”云汲瞧着东雪能主武器变幻,心中方知修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