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敢死队队长萧燃大大咧咧的走进教室。当然这是假萧燃赵胤玺。他算是想开了,自己已经是死去活来之人,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比起这两件,这小小处分还不够挠痒痒呢。爱咋咋地吧。
何况,这处分可不是他赵胤玺造成的,是那真萧燃阴魂不散,蓄意捣乱。他自己作死,求仁得仁,与我何干?如此一想,假萧燃心里洒然了许多,脚步也显得轻松坦然。
不得不说,自从寄身于萧燃以来,赵胤玺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中二气质。
奇怪的是,今天一天都显得风平浪静,连陈阳也没有来找萧燃。更为讶异的是,肖老师复课了。张凯妈妈居然无心恋战,偃旗息鼓了。
如此说来,是萧燃的带头罢课在起作用吗?
事实还真是如此。面对层出不穷的校闹事件,校方的应对方法基本是赔礼道歉,息事宁人。
张凯母亲为什么会在胜利在望时放弃呢?萧燃罢课事件绝对是催化剂。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常态,但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众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昨晚,已经有家长发私信委婉告诫她,要求她为孩子的学业考虑。还有家长则不客气的告诉她,为啥要换掉肖老师,你自己可以给你儿子换个学校啊!
张凯母亲退却了,毕竟转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样闹下去儿子会很难在班级立足。张凯晚上回家也哭诉了,她再闹,他就再也不上学了。
她可以和学校讲政治,讲经济,讲法律,或者耍流氓。学校也只会和她讲政治,讲经济,讲法律。但是遇上只会和她耍流氓的,她的才华就无法施展了。
校方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马上安排肖老师复课。同时高冷的表示,道歉没有,停课没有,处罚没有。如果再闹下去,可能会导致以下可能,包括但不限于,物理课学生罢课,语文课学生罢课,数学课学生罢课,英语课学生罢课......
张凯母亲气的暴跳如雷,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含恨鸣金收兵。萧燃罢课竟然阴差阳错了促使了这件事的解决,也算是大功一件。
陈阳为萧燃向张主任求情,虽然是罢课,但毕竟罢课未遂,而且还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可以将功抵过了。
陈阳去找张主任为萧燃求情的时候,张主任刚刚挂断张凯母亲的电话,嘴里还喃喃自语:“还治不了你了!”看来心情很是愉悦。毕竟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取得的胜利了。
听了陈阳的来意,心情美丽的张主任考虑了一下,也想到了凌副校和萧父的关系,说:“这事呢,虽然危害性不大,但影响力不小。还是要好好的告诫萧燃。告诉他,处分暂时给他存着,什么时候都可以连本带息一起给他。”
今天放学回家后,萧燃明显感觉家中气氛较往日很是不同。
萧父居然在餐桌边坐着,餐桌上盛了几大盆红艳艳的螃蟹。每一盆都摞的高高的。萧父已然喝着黄酒开吃,脸色微红,面前堆满杂乱的蟹壳蟹腿。
萧燃已经知道了学校的处理,胆气也比较壮。但是还是不敢凑到餐桌前。于是便淡漠的扔掉书包朝自己房间走。
萧父挥挥手,说:“来,儿子,过来和老爸一起吃螃蟹。”
萧父的语音里几乎有了一丝慈爱。
萧燃脚步顿了顿,再看了看桌上,那大闸蟹是南城特产,每到金秋时节,各地螃蟹爱好者都会不远万里,聚集南城。何况现在萧燃家的餐桌上,大闸蟹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个大黄肥,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萧燃馋虫大动,吃就吃,难道还怕下毒不成?
萧燃也懒得再多想,做到餐桌前拿了一个大闸蟹就吃起来。
这蟹肉鲜嫩,蟹黄鲜美,萧燃吃的满嘴流油,无比满足。
萧父慈爱的说:“儿子!慢慢吃,不急,今天咱爷儿俩可以吃到吐,一共八盒螃蟹,都我和你吃。”
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萧燃不由满头问号,虽说家里不缺这大闸蟹的钱,但是两个人吃八盒螃蟹,也太让人迷惑了吧?
萧父吧唧了一口黄酒,关照旁边围观的阿姨,说:“把剩下了几盒螃蟹煮起来。给萧燃吃。”
这什么神奇操作啊,难道要用螃蟹毒死自己的儿子,这也太昂贵了吧,萧燃忍不住开口,问道:
“干啥今天我吃这么多螃蟹啊?”
萧父冷笑一声说:“还不是因为你昨天闯祸,今天我厚着脸皮,从酒店里挑了最好最大的螃蟹送给你们老师。五位主课老师,三位领导,结果你们老师一个都没收!全给退回来了!”
秦父放下酒杯,一根手指晃动着,已经有些醉了,说:
“为了保证你们老师收下,我特意不送卡,特意买好螃蟹放到传达室。然后发信息给你的班主任和各科老师,他们居然全部一口拒绝了。我急了,告诉他们不拿的话,螃蟹要死掉的。你知道你们老师说什么吗?”
萧燃张张嘴,还没接上话,萧父自己说:“你们老师回复说,死也不拿!”
“萧燃,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你们老师说,死也不拿!这话里几个意思啊?你们老师宁愿死,也不收我的礼,这和我有多大的仇啊?你小子到底是有多差,你们老师这么看不起我?送的礼都不肯收,全部退回来,这是打我的脸,你晓得吗?我的脸被打的啪啪响,你晓得吗?你烂泥扶不上墙,老师们不愿惹这螃蟹的一身腥,晓得吧?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萧父又喝了一大口酒,叹口气,掰开一个蟹黄,哀怨的说:“造孽啊!”萧父脸色潮红,形容沧桑,那样子几乎就要落泪了。
第二天,萧燃摸着因为啃太多蟹腿而脱皮的嘴唇,问李浩然:“你说,用什么词形容吃大闸蟹的气氛,最合适?”
李浩然回答:“那还用说,幸福!好吃,美滋滋!”
萧燃摇摇头:“不对,是诡异。你能想象喝着黄酒,吃着大闸蟹,流着眼泪的画面吗?那是非常诡异。”
李浩然看着忧虑而深沉的萧燃,不解的问:“萧哥,你啥时候也这么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