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机会就神化自己,叶青开始有了职业神棍的气质了。
给族人打了一波鸡血后,叶青便来到田边,仔细观察水稻的生长情况。
植株分蘖情况良好!
现在再看不到没有分蘖的单株稻禾了。
一刻种子分蘖多的分蘖了十来株植株,少的也分蘖了三四株。
植株的茎干也比部落先前种植的水稻要粗壮不少。
很好!
插秧技术,果然强大!
嗅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稻花香,叶青很陶醉。
这就是一切的前提,一切的基石!
没有了这稻花飘香,他所有的发明创造,都是空中楼阁。
望着这大片的稻花,叶青心里一动,赶紧让几个族人回部落拿来不少长长的绳索。
拿绳子干嘛?
族人满是好奇,却没有人敢问。
叶青让两个族人一人拿着绳子一段,分别走到水田的两侧,然后让他们同时沿着田埂往前走,将两人牵着的绳子,在稻禾上拖了起来。
旁观的族人个个目瞪口呆。
这是做什么?
不懂!
依然没人敢询问。
不过族人个个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了。
族人一头雾水!
这是要将稻花全部拖掉吗?
稻花不要了吗?
住手啊!
他们着急起来,随着拖绳子的族人越走越远,被拖过的稻花越来越多,他们焦急的表情也越来越强烈。
就差跑过去将拖绳子的族人死死按住,不让他们再多走动一分一毫。
桑也在围观的人群中,对叶青说的“建造我们的国”,“我们的乐土”,那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
他巴不得“国”和“乐土”明天就建成!
建成了这样理想中的“国”和“乐土”,他就再也不用为族人的食物和生存操心了,再也不用面对他无法解决的各种恼人问题了。
看到叶青要将稻花这样“毁去”,他心里咯噔一下,世界仿佛一下子塌了,那近在眼前的“国”和“乐土”,也瞬间远离,似乎再也触摸不到了。
对族人食物和生存的担忧,瞬间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凭空压下,即便是以他强壮的肩膀,也无法承受,他的腰背,不自觉地佝偻了不少。
太仓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他现在是有狐氏部落的巫了。
可他这个巫,是空壳的巫,没有传承,没有教导,只有一根权杖!
听了防风氏族长教导的话后,他有了一个理想,他要创立自己的传承,他要做这个传承的始祖!
他望着叶青的眼睛,闪闪发亮,透着强烈的崇拜。
这是一股不同于其他族人的迷信。
在太仓的眼中,叶青,就是他模仿的偶像,学习的目标他要成为青那样的人!
虽然不懂叶青这么做的原因,但他相信,叶青这么做一定是有着他的道理的。
他满脸兴奋,期待着叶青解说这么做的道理,这样,他就又能学会一个叶青的本领,离成为叶青那样的人也就更近一步。
站在叶青身边的族长也是不懂,虽然疑惑但却不像族人那么焦虑,他相信叶青自有道理。
他问道:“这是为何?”
他将所有族人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叶青说道:“授粉!让稻花充分授粉!”
可接下来什么是授粉,他不知道该怎么给族人说明白。
想了想,便不说原理,只说结果。
“往年,部落收获的稻谷是不是有很多秕谷,很多空壳,只有稻壳而没有米粒?”
“这就是授粉不充分啊!”
“这样用绳子拖过之后,这些秕谷便要少得多了,没有米粒的空壳也会长出米粒来,这样收获的稻谷就可以多出不少了!”
叶青说得夸张了点,让水稻充分授粉确实可以减少秕谷的产生,效果却没有他说的那么好,虽然不一定能增加多少产量,但是只要能够增加产量总是好的。
叶青话落,立即引起了族人强烈的反应。
哦,可以增加稻谷的产量的啊,原来是白担心!
众多的族人,包括桑在内,齐齐大舒一口气,叶青果然是天神下凡,做事情总是那么的有道理。
现场一片赞叹声响起。
哇!果然是有道理的,太仓甚是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他看向叶青的眼神更加灼热了。
新知识!族长兴奋了起来,他要学!
“为什么?”
看着族长这个求知欲旺盛的老头,叶青有点苦恼,这该怎么解说族长才能明白理解呢?
水稻是雌雄同株同花,属于自花授粉的植物,但是异花授粉也是可以的。
不然,后世的杂交水稻怎么来的?
用绳子拖动的目的是为了加大授粉的机会,提高结实率。
没有族长可以理解的类比啊!
想了想,叶青说道:
“人,分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可以生小孩。”
“稻子也一样,这稻花也分男女,这大米呢就是稻子的小孩,但是这稻花不会走动啊,他们生小孩就要靠花粉,这花粉就从雄花那里依靠风力飘啊飘,飘到雌花那里,这样,接受到了花粉得雌花就可以长出大米了。”
“但有时候,这风力会不够啊,雄花的花粉扬起得不充分,现在我们用绳子这么拖一下,让这花粉扬起得更多一些,那些没有接受到花粉的雌花也就能接受到花粉了,本来的秕谷就也会长出大米来了。”
叶青这么说是不完全准确的,稻花不是分男女,而是既是男又是女。
但又是男,又是女,族长和族人无法理解啊。
所以他也只能这样跟这些原始人解释,这样他们才听得懂。
也不知道后世哪一个天才来纠正自己不完全准确的说法,希望不要给后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不过,按照这种错误的认识,会不会有人提前搞出杂交水稻来呢?
族长的表情很精彩,他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叶青的说辞仿佛给他打开了一个天窗,他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联想发散,人和稻子是这样,那么狗,猪,牛,鸡然后,他悟了,他觉得他触摸到万物繁衍、生命起源的本质了。
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很酣畅。
有狐氏巫的死亡给他带来的暮气,在这一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