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隐当暗兵的九炎气急难言。
“再不追,人可就真跑了。”商羊凉凉的说道。
火冒三丈的九炎深吸一口气,怒吼道:“追!”
只闻她身后千军齐应:“是!”
九炎妖帅率军急追,商羊留在原处却并未动,她淡淡的双眸专注的盯着将她青玉簪逼得节节后退的石针。
这针很凶,比九炎说的还要凶,她的青玉簪可是被她祭炼了上万年的妖宝,几乎时刻在手,日夜祭炼,可依然难敌眼前的妖针,此针是妖宝,她可以确定,可又和一般妖宝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她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
商羊嘴角一勾,她身子如纸片一般被一缕清风送到了青芒血光交锋之处,商羊伸手,她如瓷器般细腻的玉指伸向了石针,好似美人拈花,三指兰花翘起,拇指中指虚拈,若有若无的青丝在她指间缠绵。
勇不可当的石针正狠戳玉簪,突然落入了横插进来的妙指之间,石针剧震,血光滔滔,可它好似陷入蛛网中的飞蛾,又似作茧自缚的蚕,被网住了。
“呵呵,不要挣扎啦,本座会很温柔的!”商羊婉约的说着只有她知道的温柔。
“铮!”
一声清冷的琴音打断了商羊的意想。
“嗡嗡嗡”
石针疯狂挣扎起来。
“你怎么……”
商羊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
“回来!”
去而复返的石矶凌空书文,一个冰冷至极的血色玄字一成形便如乳燕归巢般投向了石针。
“祖巫文?!”
一向我行我素万事不萦于心的商羊妖帅终于变了色。
没错,石矶以血书写的正是她掌握的四个祖巫文中玄冥的玄。
“嗡!”
玄字一印,石针瞬时从妖宝转为了战兵,变为巫族战兵的石针喷出滚滚寒冰血煞,网住它的柔丝瞬间变硬,被石针一挣,寸寸断裂。
“嘶”
商羊抽手极快,可依旧沾上了寒冰血煞,商羊低头看着自己被血冰覆盖的手指,微微有些失神。
许久,商羊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竟然会祖巫文,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石精,可你为什么又要回来,本座已经放你一马了。”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追着跑。”石矶淡淡的说道。
“哦?那你刚才又为何要逃?”
“因为你们人多,而且还有星斗大阵,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想上天。”
“那现在呢?你是不是觉得只剩下我一个了,你就有把握胜我,甚至将我杀了?”商羊把玩着青玉簪玩味的问道。
“是。”石矶淡淡的说道。
“呵呵!”商羊妖帅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将自己看得太高了,却将这天看得太低了,你可知道近万年来天地大能不知死了几何,而我天庭的十大妖帅却从未变过。”
“那又如何?”
“因为我们是天帝钦封的妖神,每一位运转一颗妖星,皆有天命在身,更何况我们本命元神寄托于十大妖星之中,除了两位陛下,是没有人能杀死我们的。”商羊不疾不徐的说着妖神与世长存的辛秘。
“那我就放心了。”石矶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你放心什么了?”商羊心头浮起极不好的预感。
“杀了你,天帝陛下应该不会追杀我。”石矶很坦诚的说道,话音一落她就动手了。
“铮……铮铮……”
太初发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恨,乌云遮月,鬼祟重重,忽而,冷雨凄凄,阴风阵阵,有鬼碎语有魔呻吟,好似清明时节,冷雨纷纷,半夜三更,乱葬坟岗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怨天怨地怨众生。
“住手!给我住手!”
瞳孔放大的商羊怒吼着射出了青玉簪,盘旋在石矶头顶的石针,想都不想飞了出去,玉簪石针狭路相逢斗在了一起。
头痛欲裂的商羊瞳孔已经开始分裂,只见她浅浅的瞳孔忽大忽小,慢慢拉长,在商羊眼里石矶慢慢拉长,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其实是她瞳孔逐渐变成了两个。
“去死!”
痛不欲生的商羊暴起拼命,她口吐冰焰,一手磅礴法力,一手化成巨爪,齐齐攻向石矶。
“轰”
石矶被冰焰烧到,被法力淹没,又被巨爪拍飞,却一点事都没有,她依然守心如一的弹奏着长琴。
她不敢有丝毫分心,只因十三魔瞳太可怕,尤其是在她参悟了先天凶兽道后,此曲又发生了难以揣测的恐怖变化。
“啊……”
商羊抱头哀嚎,她的瞳孔已经由二分四。
“啊!住手,给我住手,我放你走!”
商羊翻滚着从天上掉到了地上,曾经高居云端谈笑风生的天庭妖帅如尘泥一般在地上打滚,当身不由主时,什么身份,什么优雅,都将变得一文不值。
乌云之上端坐抚琴的那个不名一文的小石精此刻才是真正的高贵,只因她坐在最高处,她操纵着人命。
琴音不急不缓的弹奏着,瞳孔成倍成倍的分裂着,当每一只眼中都分裂出十三个瞳孔时,琴音到了尾声。
生命也到了尾声,只因心力即将耗尽。
“石矶,尔敢!”
“姑姑!”
一只月光下的兔子带着九炎和妖族大军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