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是循着饼味儿来的,它一瞧见容越脖子的饼,就像瞧见了亲人。一个飞扑到容越怀里,乐滋滋地啃起了饼。
“尼古拉斯!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饼啊?”
容越揪了揪尼古拉斯的耳朵,把脸埋在尼古拉斯松松软软的毛里。
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充斥了她的鼻尖。
“尼古拉斯!你去哪儿干嘛了?怎么搞得这么臭!”
手电筒光在尼古拉斯身转了一圈。
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
尼古拉斯简直像刚从泥里滚过似的,一身的泥点子。有几撮毛都拧在了一起,好不狼狈。
“你去干嘛啦?叶彬彬呢?你不是驼着叶彬彬的吗?”
容越把尼古拉斯从自己怀里拔了出来,捧着它的脸问道。
尼古拉斯的智商相当于八九岁的人类小孩,是完全听得懂人话的,但是不会说话。
它听了问题后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冲着大街的南端咩了两声,似乎是在诉说叶彬彬的方向。
“叶彬彬在那边吗?”
容越直起身,看向大街南端的尽头,一片漆黑。
她没有朝那个方向前进,而是带着尼古拉斯回到了《公司运动会》的传送点处。
既然知道了叶彬彬的位置,现在还剩下的紧急事项就是找到凌姿。
“凌姿,凌姿!”
她还是不敢相信,凌姿留在了游戏里。而且还是因为带着她的缘故才没从游戏里出来。要是凌姿当时不管她,肯定可以顺利通关的。
哪像现在?
容越叹了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她能若无其事地离开?
“《公司运动会》占领的楼这么大,会不会是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容越带着尼古拉斯从大楼一楼开始搜寻,一边巡视一边喊着凌姿的名字。
尼古拉斯像是看出了容越的焦虑,自个儿走了别的路线,搜寻另外的房间。
不一会儿,它叼了一小块布料,扔到容越面前。
容越捡起布料皱起眉,“这不是凌姿的迷彩裤碎片吗?”
尼古拉斯得意地昂着头,用后腿蹄子蹬了蹬地板,示意容越跟着它走。
于是一人一驼来到了居民楼的天台。
天台风很大,带着凉意的秋风把容越的半边长沙刮得猎猎作响。
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正伫立在天台边缘,背对着容越,在喝着什么东西。
容越眯起眼,觉得这背影实在是眼熟得慌,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在找她?”男人用脚踢了踢身旁的一具躯体——不是凌姿还能是谁?
凌姿头朝下躺在地,身的衣服稀烂,皮肤表面全是伤口,血流如注。
她一动不动的状态一时间让容越无法判断她的死活。
“姐姐可真是好记性,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呀,姐姐你头怎么秃了半边,故意剪的吗?可真是有个性呢。”
男人从只有半人高的天台围栏跳了下来,转过身坐围栏,手里捧着一杯奶茶,幽幽地看着容越。
他眉眼浓烈,气质阴郁。整个人依旧散发着那种说不来的不舒服的味道。
不是舒星还能是谁?
容越叹了口气,冲舒星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
舒星笑了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爱抬杠?”
“这倒没有。你是第一个。”
容越本想问舒星怎么没卷进游戏里,但是想到他身带有可以逃脱游戏的道具,想必一进游戏就出来了,于是容越也就没多问。
“你能不能把脚拿开,你踩着人了。”
“哦?是吗?”舒星笑嘻嘻地在昏迷中的凌姿身多踩了两下,“我没看到呢,人在哪儿呢?”
虽然头发只剩下了三分之二,但容越还是努力伸长头发,想把躺边的凌姿给卷过来。
此时躺地的凌姿突然抽搐了一下,手臂在空中动了动,总算让神经紧绷的容越放下了心。
在头发即将触摸到凌姿的时候,一簇火苗突然燎到了头发。
猛烈的痛感从头发末梢传来,容越赶紧收回了头发丝。
舒星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手里的打火机,一双眼在闪烁的光芒里忽明忽暗。
他把手中的奶茶放到了一边,用脚踹了踹地躺着的凌姿,冲容越扬起了下巴,“这是你朋友?”
“是的。”
在舒星的能力下,容越只有说了实话。
舒星轻挑起眉,“你的朋友换得还挺快的。之前那个是你男朋友,这个就是你女朋友吧?”
“不是。你在说些什么?”容越脸都拧在了一起,不可置信地看着舒星。
虽然猜错了,但舒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他用了点力气把凌姿拖到了天台边缘。
凌姿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天台,却还是昏睡的状态。
舒星嘴里嘟囔着,“朋友啊……我最讨厌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之类的东西了。”
“只要我现在松开手,你的朋友就会死。”舒星把玩着打火机,“你说我松还是不松呢?”
“是我们两个之间有过节,不关旁人的事。”容越耐着性子说道,“况且次我们作为对立方参加游戏,有冲突也是很正常的,我相信你能够理解——”
“我都知道啊。”舒星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很想看姐姐你困扰的样子怎么办?”
“你有病吧?”
“哈哈,我真的会松手哦。”舒星的手离开了凌姿的背部。凌姿在半空中晃了晃,摇摇欲坠。
“你不要松手!对不起总可以吧?我向你道歉!”
舒星笑得阴郁极了。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