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史悠悠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地面上却传来浅浅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个长条形滑滑的东西从她脚面上慢慢爬了过去。
“啊!有蛇!”
不出一会儿,人群中猛然传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大批脚步声渐渐集中。
“张三!挺住!”
几个声音急切呐喊。
“那条蛇去了哪里?快抓住它!有毒!”
正当一群人围在面色发紫猛然倒地的张三旁边时。
站在最前面一个络腮胡男人脸色大变。
“好像去那个方向了!”
突然有人指着离史悠悠相反的方向。
“快!通知所有人抓蛇!这蛇有剧毒,张三死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还有一句充满惊恐的话夹在其中。
史悠悠张大嘴蹲在花丛里只露出半个头。
“乖乖,这也太狠了!”
她猛打一个哆嗦。
自己离死神只相差一只脚的距离了。
又猫着身子躲了一会儿,见彻底没有人了,她才敢继续往前走。
这皇宫大的很,她走了半天似乎还在花园一角转悠。
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看到了湖中一个亭子。
亭子里面灯火通明,精美的布置奢华又大气。
史悠悠突然双眸发亮,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凉亭里石桌上的那无数美食上。
这大晚上的,怎的还有人摆吃的?
她眉头微凝,心脏紧张的怦怦乱跳。
“不管了!反正是便宜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猫着腰慢慢上前。
一步……两步……
三步!
她猛然回头。
没人。
好,接着来。
她屏住呼吸眼睛瞪圆,双手前倾,手掌握成‘鸡爪’状,正对着食物缓缓地走过去。
史悠悠弓着身子眼神猥琐,脸色透着便秘的红。
“快了!”
她兴奋的深深吸气。
站定身体,再次不放心的到处看。
还是没人。
她终于彻底放了心。
刚才还是一米能走一百步,转眼就变成一步能窜一百米。
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石桌面前,也不管双手干不干净了,直接对准盆子里金灿灿的鸡就抓了起来。
甚至还嫌站着吃不过瘾,她竟然直接抬起一条腿,脚踩在石凳上,一只手肘撑在抬起的腿上。
直到把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她才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吃饱喝足后,她双手一抹嘴儿,幸福的眯着眼睛笑。
“给那小丫头带些回去,她肯定惊喜死了!”
把油腻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两把后,她从腰间取下一块布,直接把桌上的东西往布上倒。
倒完一股脑的就要包起来带走。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乐滋滋的准备打包。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男人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史悠悠身后炸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凛冽的寒风里,衣着单薄的史悠悠却猛然冒出一脑门儿白毛汗来。
脸上幸福满足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她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
史悠悠身体僵硬,脖子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骨头发出‘咔咔’声。
糟了!
都怪她饿急了眼,得意忘形了!
史悠悠心里惊慌,脑门儿发黑,手脚发抖的准备转身。
身子转了一半正要说话,她硬生生停住。
蠢货!皇宫里偷吃被抓到会不会死?赶快跑啊!
她心里这么对自己喊。
于是身体快了脑子一步,她惊慌失措的准备跑路,却依然不忘带走眼前食物。
只是慌乱之下打翻了手边的酒壶,酒壶翻了,酒水不要钱一样洒在半透明的青瓷砖上。
惊慌失措抬头看,前方竟然无路,她面露绝望。
那算了,只得硬着头皮向后跑吧。
于是史悠悠闭着眼睛转头就跑。
她跑的很快,脚下沾了水打起了滑。
猝不及防下她连滚带爬的摔到了亭子的阶梯下面。
她刚要起身却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硬硬的东西。
仔细一看竟是一双男人的靴子。
那靴子是金线黑底缎面手工缝制而成,精美而华丽。
她抬头往上看。
竟是看到一个‘只应天上有’的俊俏男儿郎。
男人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壮硕的胸膛。
那胸膛上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史悠悠满脸发烫的移开目光,却看到了男人怀里的一个白色的毛球。
不对,那竟然是一只狗。
男人盯着脚下的史悠悠,他狐疑的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破破烂烂洗的发旧发白的衣裳,干枯凌乱的头发,油腻腻的双手。
清瘦的小脸被一块破布遮住,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右眼角红色的泪痣为那双眼眸增加几分凄美妖艳。
他打量她,她的目光也落在他脸上移不开了。
男人一双细长优美的眼睛眼帘半遮,眼尾微微上挑,眼中只透出些许微光。
他的嘴角弯弯像个钩子,挑起嘴角时更是邪性。
天呢,这是何等造孽的男人。
史悠悠阅帅哥无数,可是此时还是被惊住了。
男人怀中的毛球发出‘呲’的一声,打断了她痴痴的目光。
她抓着男人的腿爬了起来,不顾沉重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男人身后。
“大哥,求求你,我只是肚子饿想填饱肚子而已。你行行好,当没看到我,成吗?”
史悠悠努力朝男人眨巴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她咬着嘴唇眼神无辜,尽量的把自己装可怜点。
随后慌乱的蹲下,只略做安慰般用手指捏起了男人的一点衣摆。
男人浓眉微皱,缓缓转身。
史悠悠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满手是油,吃的疯狂忘我,竟然还没把脸上的破布摘下来。
她心中稍定,反正这人不知道自己长啥样。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无论如何,戏还是要演的。
史悠悠脸上挂着绝望,就像个惊恐的小奶猫一样瑟瑟发抖。
一双如同初生小鹿般的湿漉漉的眸子无助乞求的注视着眼前男人。
她的睫毛很长,上面沾了泪水,轻轻扇动时,水珠从睫毛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子终于彻底睁开,如同钩子般的唇角缓缓翘起了一边。
绸缎般丝滑的头发就那样随意的敞着,却让他整个人更加惊艳,如同造物主。
男人轻哼一声,音调里带着惊人的杀气。
史悠悠眼神惊慌的看着男人逆着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