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黑色幽默(1 / 1)雪夜带刀不带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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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余清词差不多把这个胆大包天到开口就让自己生孩子的家伙忘记的时候。

金茂大夏顶层,一间200多平方装修豪华的独立办公室中,一个带有些许书卷气的中年平头男在看了陈默的pest建模后,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出去,语气温和的说道:“帮我查一下私募论坛里一个ID叫身骑白马的人。”

中年男子语气虽然温和,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一秒钟都不敢耽误,很快陈默的资料就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李三生扫了一眼陈默的资料,十分简单。

没有父母和奶奶一起在贫民窟长大,从小到大都是第一名,高考不知道什么原因英语考了零分,现在在沪都财院上大一。

“这样一个毫无背景底蕴可言的学生,尽然在经济和政治分析上这么有前瞻性。”李三生喃喃低语道。

除了李三生,隔壁交大的一个大四学长在看了陈默这个建模之后,整个人都懵了,辗转反侧整夜难眠。

第二天清早,陈默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操场跑十圈,然后去图书馆开门。

吃完早餐后,由于早上没课他就准备去外国语找余清词。

余清词自从进了外国语后,就一直占据着头号美女的交椅,不仅长相出众,专业也十分过硬,加上她属于气质出尘类型的,大学三年又从来没过绯闻,所以那些偶尔冒出头的美女只是随便泛起两三下水花就被她比下去了。

随便找个同学问了一下,就知道了余清词今天的课程安排。

她今天上午上的是西语课,上课的老师一位非常受欢迎的青年教师。

许玉树相貌英俊,看起来28、9岁的样子,不过却是货真价实的常青藤博士毕业。三年前来外国语,第一次上讲台上就以一首当代著名诗人巴勃鲁聂鲁达的诗歌《美到让人心碎》,俘获了讲台下大批少女的心。

许玉树第一次在课堂上见到余清词的时候就惊为天人,顿时就视为囊中之物。在从侧面打听到余清词的家庭背景后,这个想法就更加强烈了起来。

每当余清词出现在他在课堂上时,他的演讲就变得更加富有激情,看向余清词的眼神,含蓄中孕育着掩饰巧妙的炙热,认为余清词就是她的真命天女。

今天上课也是一样,一进教室就看到了过来上课的余清词,心情变得格外澎湃起来。

只不过还是有点瑕疵,教室的角落旁有一张陌生的面孔,许玉树敏锐的察觉到他时不时的就会望向余清词那个方向,第一时间就确定这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追求者。

对待这一类苍蝇,他有很多不失风度的方式让他们羞愧逃离。

许玉树今天主讲的是塞万提斯创作长篇小说《堂吉诃德》,用一口流利的西语说道:“阿纳托尔·法郎士曾说过它是人性的《圣经》,查尔斯·奥古斯汀·圣伯夫也说过,全世界没有比这更崇高和强大的小说了。迄今为止,它是人类思想的最高表征,是人类所能企及的最苦涩的自嘲……”

“同学们,知道我所说的是哪部作品吗?”许玉树扫视一眼,然后看着余清词说道。

“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余清词自信的回答道。

“不错,就是《堂吉诃德》,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这部西方文学史上的第一部现代小说,也是世界文学的瑰宝之一,......”

“......”

“......”

许玉树开始娓娓道来,用自己的见解把整篇小说解刨了一遍,快要临近下课的时候,他在黑板上流畅的写下了一西语,然后放下粉笔环视一圈,笑道:“我找一位同学来翻译一下,这应该不困难吧。”

许玉树指了指陈默,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同学,请你翻译一下黑板上的这段话,验证一下今天的上课内容。”

余清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只见他平静的站起来说道:“我不会。”

许玉树微笑道:“是哪个单词不会,还是语法不会?”

陈默平静的说道:“我不会口语”

是的,陈默能听、写西语,但不会说。自学西语,仅仅只是因为前女友说喜欢巴萨罗那的小镇,当时年少单纯的陈默真的以为学好西语后,就能和她在巴萨罗那定居了。

许玉树毫不生气,继续用西语说道:“既然都不会,那你说说你认识那个单词。我不排斥喜欢西语的人来我班级上课,但是如果你只是试图找个地方打瞌睡,那么我实在想不出能把你留下来的理由。”

余清词看着陈默,一脸错愕,她不知道这个堵住自己,开口就要让自己给他生孩子的盲目追求者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很有戏剧性。

许玉树看着角落里无言以对的男生,心中冷笑,脸上还是如沐春风,转头望向余清词说道:“余清词,在这位同学离开前,就由你来告诉他我写的是什么。”

余清词用中文翻译了一遍。

“很好”许玉树笑着点头,再次看向陈默,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么就请你离开教室,不要耽误我们上课。”

这一次许玉树直接用的中文。

陈默没有理睬像个胜利将军般的许玉树,而是望向神情复杂的余清词,犹豫了下道:“我只是过来找余清词,安安静静的听课并没有打断你的意思。”

许玉树眉头一挑,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认识余清词?”

陈默点点头。

许玉树问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过来蹭课的男生谁不认识余清词,便看向余清词道:“余清词,你认识这位同学?”

余清词摇摇头。

陈默一阵苦笑,看来自己这个重生人士是被响亮打脸了啊。

陈默依然没有理会许玉树,看着余清词,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不管结局是否凄惨,陈默都不希望自己重生后第一次追求人是以一场独角戏告终,自己从头到尾都扮演丑角。

那这真是一场黑色幽默。

不过余清词没有理会陈默,转头坐下看向自己的笔记。

陈默不怪她的矜持,毕竟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他觉得一个女人,在某些时候,无伤大雅的慈悲一回,真的会很动人。

有点失望啊。

陈默深吸一口气,冷笑了一声道:“我确实是不懂口语”

他豁然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却不是走出教室,而是走向讲台,把许玉树写的东西擦掉,拿了几只粉笔在教室所有学生的目瞪口呆中开始用标准的西语文字快速书写起来,流畅程度和许玉树比起来,过之而无不及,里面还夹杂着西语教授都要考虑一下才能翻译的生僻词汇。

讲台下有人开始小声地慢慢翻译起来。

“拿宗教的外衣当盾牌,披上受人尊敬的外衣,就象得到了特许,他们可以做世界上最大的坏蛋。

他们是“利欲熏心的人们”

他们知道怎样利用他们的假虔诚来配合他们的恶习

他们是那样热心地从奔天堂的道路转到了他们求富贵的大门,他们天天热衷名利,摇尾乞怜地恳求恩宠。

......

......

一气呵成,写满了整块黑板。

等陈默写完,教室里的一些学霸才结合上下文,看出来这是出自法国著名喜剧作品《伪君子》里面的一段话,再结合刚刚发生的事情,脸上吃瓜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这可真是一场好看的喜剧。

余清词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眸神采奕奕。

许玉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堪。

不过陈默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没有给讲台下吃瓜群众喘息的机会,看了余清词一眼,冷笑更甚,把黑板上刚写好的字全部擦掉,用仅剩的半只粉笔再次快速的书写了起来。

“一个自以为是的妇人,把名声看成是不可动摇的东西,以至于她能说出最俗气且愚蠢的话语,然而大家却赞美她的话。想在她的话里寻找真义。”

这是节选自《战争与和平》里的对叶伦娜比较尖酸的一句评语。

写完后,陈默放下粉毫不留恋转身就走,潇洒的就像是古代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客一样,根本不管各自吃了他一剑的余清词和许玉树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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