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嗯?”池梦可微微扬起了下巴,俯视着他。
“你大还是我大?十八岁的小屁孩跟我说这些?”慕洛笑骂。
池梦可一巴掌糊在了他脸上:“喂!我也快十九了好吗?再说我成年了,不是小屁孩儿!”
“哦,那还不是小屁孩儿?”
“哼,当我像你啊,都二字开头了!老男人!”她努努嘴。
慕洛二十一岁了,年初就二十一了,二字开头的第二年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间划过一丝危险:“你再说一遍,谁是老男人?”
池梦可丝毫没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叉着手说:“你!”
他忽然如同饿狼般扑了过来,握住了她的腰。
猝不及防得让池梦可惊大了双眼,只听他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在耳畔回响:“那今儿我这老牛还就吃定你这嫩草了!”
别说,她还真是个才十八岁的小嫩苗呢!
他浅尝辄止,邪邪地笑,舌尖勾走了唇角沾上的蜜桃味的唇膏。
“小嫩苗儿,滋味不错啊!”
池梦可脸色绯红,情急之下,腿也不麻了,推开他就往外跑。
他果然是毒,一旦沾上,还让人魂牵梦绕,一发不可收拾。
......
这几天,做了手术,达贝尔的兴致也上来了,每天最大的乐趣,不过就是出门带着老白狗在周围的田野里转悠一圈,研究研究食谱,作作画,在黄昏时,抱着老白狗欣赏灿烂的晚霞。
慕洛和池梦可也每天都去格雷家,把他的模型都拼好了。
都是一千个左右的零件,拼起来可费时间了。
然而,这一天,慕洛忽然接到了达贝尔的电话。
电话那头,达贝尔的声音可谓是心急如焚:“慕洛,你和小丫头出门的时候看见老白了吗?”
慕洛摇头:“没看见。”
“奇了怪了,我找不到它了!”
慕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安慰他说:“你先放宽心,万一它是出门溜达,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不可能!老白从没有出去两个小时都不见影的,它一定出什么事了!我得去找它!”听那边的声音,达贝尔应该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慕洛连忙道:“哎,你才做手术没多久,要多注意休息,我和我媳妇儿马上出去帮你找,你先在家里等待消息行不?”
他劝说了好久,才让达贝尔打消了要亲自出门找老白狗的心思。
他挂了电话,池梦可抬起头来:“怎么了?”
“老头子的狗不见了,让我们找找。”他叹了口气。
“哦,那就去找找呗,但咱们不也不知道它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格雷神神秘秘地说:“我知道它往哪里跑了。”
“嗯?”池梦可和慕洛齐齐看向这个小鬼。
格雷嘿嘿笑道:“它呀,每天都会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跑,然后太阳落山了又朝着太阳落山的地方跑。”
池梦可:“嗯?这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看到的啦!它每天都这样!”
这达贝尔老先生养的狗还挺有意思,每天追寻着太阳?
追太阳的老白狗?
“那这都下午了,是不是应该去西边找找啊?”格雷的话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找老白狗的方向,池梦可问。
慕洛点点头:“去看看吧。”
然而,他们走了两个小时,周围都要绕遍了,还是没能找到老白狗。
在外着急找狗的他们丝毫不知道,本来说好的乖乖在家等他们带老白狗回来的达贝尔,悄悄地披上了一件陈旧的黑色大衣,出了门。
慕洛和池梦可没找到狗,池梦可焦急道:“那怎么办?咱们没把狗带回去啊!”
慕洛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万一老白狗自己回去了呢?老头子一时高兴,也忘了咱们了。”
“也有点道理,那我们先回去看看?”
“嗯。”
他们并肩又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子路回去了。
他们的确看到了老白狗,但现实情况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达贝尔蹲在一个小土堆前边,小土堆上面,静静地躺着前几天还生龙活虎地冲池梦可叫唤的老白狗。
他一言不发,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它。
慕洛勾住了池梦可的手,两人没再走上前了。
达贝尔似乎知道他们回来了,似乎也没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摸着陪伴他十几年的老白狗,苍老的声音在这一片空间里低语:
“老白,陪了我十几年,咱们的身子都一日比一日差了,但没想到,我做了手术,身体硬朗了些,你却不行了……”
“老白,你这几天,就喜欢黏着我,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寿命要到达了终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陪陪我,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你放心,后面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老天爷想要我达贝尔的命,可没门!”
“你还不想让我看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这么自个儿安安静静地走了,”达贝尔的喉咙哽住了,“你安心走,我啊,把你埋在小院的门口,让你看着这个家,看着我……”
梅琳娜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她听不懂达贝尔在说什么,但看见了小土堆上那个显然没有生命痕迹的老白狗,再加上达贝尔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颓然,她也停了下来。
“梅琳娜婶婶。”慕洛和池梦可小声和她打了声招呼。
梅琳娜也小声地说:“让他静一静,你们来我家坐会儿吧。”
发生这样的事,慕洛和池梦可自然不好留下来破坏达贝尔的心情,便欣然同意了。
两人坐在了梅琳娜家的真皮沙发上,梅琳娜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果汁。
“这老白狗啊,对老头子来说,意义非凡。”她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十几年前啊,他还不是这样的老头子,老白狗也还是一条小白狗,听说啊,那是他死去的妻子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没多久啊,他妻子去世了,他便带着小白狗搬来了这儿。”
梅琳娜深深地叹息着,与他们讲着达贝尔和老白狗过去的故事,听得池梦可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堵住一样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