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瑶又看了看两个小的,学武功倒是有模有样,年纪小的孩子也更加适合练武。
就是……这两人大字不识。
让她有些头疼,又交代了立春,让她有空教两人识字。
这么小的孩子不识字也可惜了,而且,沈明哲大约也不喜欢不识字的人跟在身边。
剩下的人沈明瑶没再安排,就让立夏继续带着,毕竟大部分人她都打算派到庄子上。
次日
沈明瑶带着立春和南风去了府城,昨日周文殊就送信过来,人已经到了府城。
师父也在府城,说想要见她,说来,她也许久都没见师父了。
三人一大早就启程,到了府城已经中午了,沈明瑶直接去了府城最大的一家回春堂。
沈明瑶看着面前三层的小楼,挂着回春堂的牌匾,比之前她去过的任何一家回春堂都要大,地段也好。
之前的回春堂只是后面带了一个小院,沈明瑶正在发呆之际,周文殊从二楼探出头:“小师妹,发什么呆呢!”
永福已经出了回春堂,公子吃完早饭就在二楼坐着,沈小姐一出现,公子就看到了,让他赶紧下来了。
“沈小姐,公子还在上面等着呢。”永福躬身行礼,老太爷和公子对这位沈小姐都很重视,他可不敢不尽心。
沈明瑶微微点头,抬脚进了回春堂,进来之后才觉得,这回春堂比她之前去的大了好几倍。
来来往往的都是药童,坐堂大夫都有七八个。
在永福的指引下,沈明瑶上了二楼,周文殊斜倚在一张躺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见沈明瑶出现,忙放下茶杯,坐直身体:“师妹来了,快坐。”
沈明瑶笑嘻嘻的坐下:“师兄的京城之行可还顺利?”
周文殊管着周家近半的产业,平时忙的很,如果不是周老爷子身在徐州,他也不会在徐州停留太久。
“还好吧。”周文殊轻叹一声。
想起京城,净是些糟心事儿,成国公入冬身子不好,竟然请旨让爷爷亲自去治,他也配!
京城就是事多,还是徐州好啊。
“我还有事情需要师兄帮忙呢。”沈明瑶道。
她这次来一是看师父,二是跟师兄谈一下怎么做胭脂盒,胭脂盒小巧,对工艺的要求更高。
需要那种手艺好的老师傅,回春堂也经常用瓷瓶装药膏,这方面,找师兄是最合适的。
周文殊有些诧异,这个小师妹从来都没有跟他开过口呢。
周文殊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小师妹说,能做的我肯定帮。”
沈明瑶把她做胭脂的事情跟周文殊说完,又拿出几张纸,放到周文殊面前。
“师兄,我想要这几种。”沈明瑶递给周文殊。
“师妹不考虑金制的或者银制的?”周文殊看着面前的图纸,一个个很是精致。
其实京城的夫人们大多会选择金制的胭脂盒子,再不然也会是银制的,才能彰显身份。
“成本太高,我可没钱。”沈明瑶笑着道。
她何尝不知道有金制的银制的,可那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一个盒子都要几十上百两银子。
瓷的正合适,可以更好的保持胭脂不变质,况且,瓷制的做的精致好看未必不如金制的。
最重要的就是里面的东西,而不是外面的材质。
周文殊看完图纸,“我明天就拿去给人看一下,应该能做出来。”
“那我就先谢过师兄了。”沈明瑶笑道。
她就知道找师兄有用。
“师妹先吃了饭再去看师父吧,今天晚上就不用赶回去了,师父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住处。”周文殊抬手让永福去准备午饭。
“好。”沈明瑶答应着,她不需要跟师兄客气。
“师兄,这个是最大的回春堂?”沈明瑶问道。
周文殊点点头:“每半年徐州的其他回春堂的掌柜都会来这里对账。
三楼是可以住人的,二楼只有这一间屋子会客,其他的都给病人休息,”周文殊道。
沈明瑶点点头。
“这茶不错,师妹尝尝。”周文殊把泡好的茶推到沈明瑶面前。
沈明瑶一点都没客气,端起杯子放到口边。
清洌醇厚的芬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沈明瑶闭上眼睛,感受着茶的香气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周文殊看沈明瑶的神情,难得师妹是个懂茶的,文静那小丫头不管喝多好的茶都是大口大口的。
一点都不懂得怎么才能享受到茶的清香。
“茶不错,师兄泡茶的手艺更好。”沈明瑶道。
只有手法得当,才能把茶泡的如此清香宜人。
周文殊笑道:“还是师妹懂我。”
他确实爱茶,更爱泡茶,要说品茶,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即便在京中依然如此。
“驾,驾,快让开,快让来……”一个十来岁的男子纵马急行,后面还跟了十来个家丁似的人。
路上行人一脸惊慌的躲闪,等人过去以后,又重新摆摊,神色如常。
沈明瑶看那个一身蓝衣,骑马远去的身影,疑惑道:“我记得好像有一条律令是不能在闹市纵马?”
周文殊点点头:“那是赵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老夫人夫人都捧在手心里,赵老爷忙着生意,也没多少空闲管教,这样的事儿,每隔几天都要来一次。”
赵家?
沈明瑶问道:“是哪个赵家?徐州首富赵家?”
周文殊点点头,赵家用一个女儿攀上了成国公,如今这徐州府更是无人能敌了。
她听知府大人说过,赵家这一辈只有一个男丁,文武皆不成,快二十岁了,整日里招猫逗狗,比吴庸差多了。
但是赵家唯一的男丁,这身份足以让整个赵家护着了。
吴庸再好,毕竟是表公子,不是赵家正经的公子。
“师妹以后在府城行走,能不惹赵家就别招惹。”周文殊交代道。
赵家一介商贾,不足为惧,但是这赵老爷为人狠辣又没有原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这种人就像是暗地里的毒蛇,一旦被盯上,不放点血是不行的。
赵家也是从他手里起来的,要说他清清白白一点腌臜事儿没做过,他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