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93、醉拳(1 / 1)放逐神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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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卿接刀又出刀,攻势快如闪电,李宓头也不回,只是饮满一碗酒后,将碗往头上一抛,身形微醺醉倒,满是醉话,“红藜,再给我斟满!”

坐在一旁桌角小心护住太平公主宋亭鹭的死士闻言,嘴角翘起,娇滴滴道:“公子,酒来啦~”

说完,瞅准旁边一坛新酒,一手抓来,拍去泥封,秀腿勾住坛底,往前一送,满满一坛酒水晃荡出来,洒向那只抛向头顶的空碗。

李宓醉而不倒,惺忪着醉眼,睁也不睁,左右摇晃走着醉步,竟然接连躲过张卿的刀势。

他慢慢体会杀鲸刀里面的醉刀式,这一招的精髓并不在醉,只是借醉达成失神的意境,放弃一切花里胡哨的招式,专注于用心意寻找对方的气。

此气既可以是杀气又可以是体气,眼耳鼻均捕捉不到,唯有用心去捕捉那几丝转瞬即逝的气,才是醉刀式的破敌秘诀。

张卿对眼前年轻人的身法感到诧异,低吼一声再次抽刀刺来,谁知李宓就跟泥鳅一样,左右躲闪,就是让对方摸不着他的衣角。

紧接着,猝不及防一脚从肋下袭来,踢中侧腰,将张卿踹得踉跄后倒。

李宓斜斜站住身形,接住从天而降装满酒水的瓷碗,轻轻用鼻尖扫过一遍,嗅着酒香说道:“这酒嘛,还有点意思。”

张卿揉着手腕被孙二娘从地上扶起,怒吼一声,握着两柄寒光逼人的杀猪刀刺来,李宓眼神一瞪,右脚掌猛踏地面,扫在对方下盘,将张卿掀翻在地。

随后,整具身体压了上去,李宓一脚撑地,一脚翘起二郎腿,嘴里衔着酒碗,将张卿如王八一样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旁的‘母夜叉’见状,喊了一声相公后也冲过来,举起长凳就砸,被突兀出现的红藜一掌捅破长凳,砸中胸口,倒飞出酒肆外面。

‘菜园子’张卿见娘子被欺负,握紧杀猪刀的双手猛撑地面,怒吼三声,却怎么也直不起身。

看似没有几分斤两的年轻人压在自己上面,就好像有千钧沉重。

“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李宓朦胧着醉眼轻轻吟唱起来,随后起身,蓄力多时的张卿也骤然拔刀暴起。

李宓闭着眼,朝着身前怒发冲冠的酒肆老板勾勾手指,张卿大吼一声,双刀如狂风乱舞抽砍过来。

“醉酒抛杯……”李宓再次将空碗抛出,随后一连十几拳重重凿在张卿胸口上,最后追上一记双脚猛踢,重重将其顶飞,“踢连环!”

红藜再次抛出一坛美酒,酒水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入空瓷碗中。

张卿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头脑昏沉,分不清哪儿是哪儿,踉踉跄跄栽倒在房梁旁,双手胡乱挥舞,不分敌我。

李宓落地接碗,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后,猛地横抛出去,敲在张卿脑门子上后,飞踢一脚,将梁柱踢断,隔空将他踢飞出去。

‘菜园子’张卿落地翻身吐血,一双眼睛被打得肿胀起来,两柄菜刀更不知被撇到了何处去,与‘母夜叉’孙二娘在泥地里面面相觑。

李宓坐回长凳上,弯曲小指长长吹了个哨子,很快,酒肆附近的密林中树影攒动,几名黑衣劲装的刀手鱼跃而出,兔起鹘落间架弩射杀在场的汉子们。

几个呼吸过后,李宓还未喝完一杯茶,黑衣刀手们便收刀齐齐站到面前,恭敬抱拳道:“属下参见提督大人!”

李宓轻描淡写扫了眼地上那堆尸体,点点头道:“收拾现场,换衣服。”

刀手们得令而去,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从酒肆拖拽出去,顺便扒下他们的衣服。

李宓朝酒肆外面被刀手们架住脖子的‘母夜叉’与‘菜园子’,挥了挥手,“放他们进来。”

刀手于是收刀,将二人连踢带踹从外面赶到李宓身前,二人此刻再也不敢小觑这名年轻人,尤其是‘菜园子’张卿,身上淤伤严重,亲身领会过对方的拳脚,才知晓这名对手有多强大。

李宓笑道:“据我所知,二位在逐鹿山脚下开着这家黑店,走南闯北不少清白人家都被你二人害了性命,就算现在被押往街头凌迟虐杀,百姓们也会拍手称快。”

‘菜园子’张卿梗着脖子没说话,倒是‘母夜叉’孙二娘大义凛然,“这辈子杀得人够多,已经活够本了,要杀要剐全凭大人处置,我夫妇二人绝无怨言,二十年后还是两条好汉!”

李宓拍手称赞,“好一对铁胆夫妻,刀斧加身仍临危不惧,不愧是逐鹿山的好汉。只不过二位究竟因何而死,为谁而死,心中可曾想过,难道不觉得憋屈?”

此话一出,孙二娘面露犹豫,有些不太肯定回道:“自然是为逐鹿山替天行道的大旗而死!”

“替天行道?”李宓戏谑笑起来,“你夫妇二位也算是最早投靠宋公明的好汉了,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了,为了给宋公明给逐鹿山当眼睛,你夫妇二人造下无数杀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脏活累活全叫你们夫妇做了,宋公明倒是一身清白,整日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好一副替天行道的热血心肠。”

孙二娘怒道:“要杀要剐我二人接着便是了,何必出言挑拨,来日公明哥哥必会手刃尔等的头颅,放到我夫妻二人坟头祭奠!”

李宓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就凭你俩在宋公明心中的分量,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亲自下山报仇,你夫妇二人为宋公明当牛做马这些年,最后排座椅却也只与白胜、段景柱、时迁之流为伍,净是些偷鸡摸狗、鸡鸣狗盗之辈,可笑至极。”

孙二娘脸色忽红忽白,想说些什么给予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李宓继续道:“更可笑的是,你们口中的及时雨宋公明,靠着你们这群鸟鸣狗盗之辈打家劫舍才勉强做大,最后却分给你们一个不疼不痒的名号,可知为何?”

见夫妇二人没有言语,李宓冷笑道:“因为宋公明不想被人给逐鹿山扣上偷鸡摸狗的帽子,反观关胜、卢俊义这些降将,曾不止一次横在逐鹿山面前阻拦,上山后摇身一变竟成人人敬仰的大头领,他们没人看得起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为这样的兄弟情谊而死,当真值得吗?”

听闻李宓所言,夫妇二人脑海中也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曾经一些埋藏心底的矛盾种子渐渐生根发芽,在这一刻终于茁壮生长,衍生出背叛的果实。

‘菜园子’张卿与‘母夜叉’孙二娘对视一眼后,齐齐拄拳砸入地面,沉声道:“但凭大人吩咐!”

约一个时辰后,远处马蹄声响起,蹄声逼近,尘土喧嚣中,六名彪悍的骑士呼啸而至。

当头一人仪表天然磊落,提着一杆缠金丝裹银线的麒麟黄金矛,后面两人一位提着一杆禅杖,黑罴一样魁梧体格,一字赤眉头发蓬乱,留着秃驴头,天生面目狰狞。

另一位则是道士装扮,穿着一领不伦不类的道教宽衫大袍,帽子上绘有阴阳鱼图案,手执拂尘,腰系一条茶褐色镶玉腰带,面白须长。

剩余三人皆是体格精壮的魁梧汉子,浑身血迹斑斑,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菜园子’张卿与‘母夜叉’孙二娘出门迎接,为首的英武汉子啐了声道:“朝廷这帮走狗真是难缠,神出鬼没,差点栽了跟头。”

体格像头熊似的秃头汉子乃是一名武僧,他下马将禅杖丢给小厮,对方抱住重逾六十斤的镔铁水磨禅杖,被压得踉跄倒地,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武僧恶狠狠道:“他娘的山下这群不开窍的愚驽百姓,真是不给脸,让他们帮咱监视着官军动向,又不会少块肉,一个个摇头不肯,当初寻求逐鹿山庇护的时候个个马屁能吹到天上去,真到了关头,全都他娘的怂包蛋!”

麻袍道人公孙圣挥挥拂尘掸去一路颠簸的尘土,抚须说道:“鲁达兄弟先进去吃碗酒润润嗓子吧,刚刚你在曾家村一路从村东杀穿到村西,照排砍了一地脑袋,想来也累了,赶紧休息一下,还要赶往下家呢。”

几人走进酒肆,一眼看到李宓这个不速之客,为首的英武汉子斜瞥了眼孙二娘,后者眨着眼睛解释道:“这位客官久闻逐鹿山威名,特地赶来拜访诸位哥哥,有心结交。”

鲁达摸着秃头没好气笑道:“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新撞到店里的鱼虾,待会儿就能做成肉包子给洒家尝尝呢!”

仪表出彩的首领看了眼酒肆里陌生的小厮和血迹,皱皱眉头,说道:“鲁达,不得妄言!”

随后,他转头对李宓温雅笑道:“在下逐鹿山卢俊义,人送绰号‘玉麒麟’,目前窃据第二把交椅,若是兄弟不嫌弃,一起喝碗劣酒,也算萍水相逢结交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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