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狼群就围了过来,不耕知道路上要过山就带了把镰刀,徐江自从和庄家打完架就随身带着把杀猪刀,庄家的事不是完了吗?完了也得防备,东北二杆子多(火气直,想到就做,不考虑后果),万一来一个弄死他的呢?
确实都有刀,但没有一把是长的,所幸砍柴时发现棵死掉的小松树,不耕削出一把长杆子,其实不削树枝也可以,那样朝哪个方向推,还更严丝合缝,不给野兽可趁之机,就是太累,推几下没劲了就要命了。
削掉最尖处,杆子大概四米来长,用铺盖上扯下的布条将镰刀绑在松木梢上,他俩路上各带来个拐棍其实也挺粗,就是太短了。
那年月谁没见过狼?怕是不怕的,可他俩手里也没趁手的家伙事,讨厌就讨厌在这个山洞口太宽了,足有四五米,相反里面很窄,而且也不深,也就是四五米深,说山洞都有些勉强,顶多算个土坑子,估计是哪个奇葩的人挖金子,试试看,见没啥收获就放弃了。
其实不耕不知道,他们早已经进了桦甸境内,再往上游走,到了龙岗山,就到了当时号称中国黄金第一矿的桦甸夹皮沟金矿,这个矿也离松花江边没多远。
这个矿至今大约有两百多年历史,一直是国内黄金最重要的采集地,一直到建国后,老家东山金矿大量被开发,这里依旧很重要,地位才有所下降。
不耕在江边买给媳妇的金戒指肯定就是出自这里,不是有采金人私藏就是这种私矿出产的金子。
什么年代都有特权阶级,不管是大清朝,还是以后的北洋军阀政府(主要指张作霖时期),又或者是东洋人还有后来的国党,桦甸境内都有私矿,那个年代干这个是真要杀头的,平民百姓干这个,基本就是“啪啪啪”的下场,这帮子权贵可不管这个,也许他们不屑于干这个,但是谁没有三亲六故,穷亲戚总是有的不是。
解放前的林吉城黄金就比大多数地方要便宜的多,都是顺江而下的人,带过去的,就有人动了心思,在林吉城大量收购金子,为啥不去桦甸收?那样的太明显了。
这些人偷摸收金子贩卖外地,作者一直怀疑当时东北首富老牛家,牛子厚家就干过这个,我当然知道他家主要是干船厂,但是有些蛛丝马迹而已,这玩意即使现在都不能当证据,再说大清朝搞走私现代人用什么法律制裁?
我就问过当时给老牛家扛过活的我姥爷是不是有这事,老头也是个倔的,只是摇头就是不说,咱也不明白老头的意思,是没干过还是不知道,等到了老头晚年的时候一提给老牛家干活老头就哭,当时已经两次脑血栓的姥爷情绪一激动就哭。
咱也不能深问不是,老头再犯病了,舅舅不得揍死我?那也活该不是?有时间我一定查查地方志,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既然提到老牛家所幸就多写一点,群里有人说我写这玩意东一爬犁西一扫帚的,咱认,本来就是记载这些趣事为主,咱扑街就扑到死扑街,就执拗了。
老头和我爷爷都证明了一点,老牛家特别仁义,满林吉城的老辈人就没有不夸老牛家的,前文也提过老牛家,那时候林吉人还有句老话就是说老牛家,“冬舍绵夏舍单,一年四季有粥棚”,人家富得快顶半个林吉城了,可仁义的名声却传出了林吉城。
1911年林吉城有场大火,那年特别奇葩,也有句老话叫“火烧船厂,犬咬奉天。”奉天咬不咬的咱也不好说,毕竟没地方打听去,火烧船厂这事林吉老人没有不知道。
林吉城松花江穿城而过,却总受火灾,有史以来可真是有好几场大火。那年冬天林吉的一场大火直接烧了半个林吉城,当火烧到老牛家的时候,大街上跪满了要饭的,所有人大喊,“烧了林吉城,也不能烧老牛家,老牛家仁义,老天开眼啊!”
你说怪不怪,火都到了老牛家墙边了,风向变了,竟是一点没蘸到老牛家房子,我小时候爷爷就总说这事,教育他的孙子们做人仁义的重要性。
当然后世很多砖家叫兽都提出各种证据,说这事不对,巴拉巴拉一大堆,你们都是对的,我不跟你们犟,你们厉害,不过你说出大天,我也宁愿相信我爷爷和我姥爷说的,因为我还是相信好人是有好报的,穷**计不知道,富长良心不好吗?让这帮富人多学学这样的不好吗?
善恶自有天定,公道自在人心。反正有一天我混不下去,去要饭,有这么个地方,我得感激一辈子,不管他家的出发点是什么。
他家就是卖人肉包子,我也得跪在大街上对着大火喊:“别烧老牛家,老天开开眼”,因为我受益了。谁敢说他家卖人肉包子的事,我指定不吱声,喊来一堆要饭的,打死这个臭虫。
我这是不是有点盲从?因为草民百姓也看不远,只能看眼前。至于说我姥爷为啥提到老牛家就哭,老牛家不是仁义吗?咱也不知道,现在也不方便问,老头走了十来年了。
言归正传,咱再提不耕爷俩,这时候有人肯定会说,没事啊,狼怕火,只要有火,狼不敢靠前的,这样的人把他放在外蒙草原上一晚上试试,骨头都不剩。
那么狼怕火吗?怕。作者这不废话吗?到底怕不怕?
一两只狼看见篝火也许会怕,一群狼试试?围上你,一点点试探,不用多久它适应了,就是你的死期。
这群狼其实也发现这里半天了,要不是火堆早就扑上来了,堵着山洞一点点往里挪,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动物都怕人,不饿急了,他们不会想着围攻这爷俩。
每当有狼靠近时,不耕就用树梢捅,狼走到树梢附近就蹦开,这些畜牲很聪明,它们就是消耗不耕体力,一会抡不动就是进攻的机会。
不耕脑子笨嘴笨,干活是把好手,对付这些畜牲也不傻,抡几下见这些畜牲根本不上前,他还指望狼走近些,往回抽拉时用镰刀划伤两只,这些个畜牲也许也就退了,这些个野兽就怕受伤,一但受伤就可能被淘汰,弱肉强食的老林子可不惯着这些个畜牲。
不耕见不是办法,拉着徐江就往后退,退到火堆后面,用树梢子继续捅野狼,还别说,本来反应灵敏的野狼,走到火堆旁仿佛就有些腿软。
连着捅上两只,虽说没怎么受伤,这帮畜牲就在外围嗷嗷的叫,不太敢靠前,不耕一寻思这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下去一晚上就别想睡觉,明早走的时候,这群狼歇够了,此消彼长,再跟着他们爷俩,那就危险了。
人啊一着急就容易犯错误,拿着杆子的不耕又往出走了几步,刚刚迈过火堆,就瞅着洞口处趴下只狼,长杆子上的镰刀一刀就奔了后背就砍下去,哪知那只狼相当机敏,竟一下蹦开了。
就在不耕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有只野狼趴在一侧齐腰的石头上,那石头向着洞外的方向正好有个斜面,从洞里往外看,不仔细瞅根本看不见那有一条狼,这家伙突然一个前扑张开大嘴,露出森冷的牙齿,直奔不耕嗓子就来。
离的太近,死树太长,不耕又确实没有防备,只觉得一道黑影直奔他面门,他也算反应灵敏,怀里的死树往狼身上一送,顺手抢过徐江手里的杀猪刀,也没看部位,就朝狼的方向一送,说起来复杂,这一套动作全做下来也不到两秒。
时间都是那么刚刚巧,那狼嘴里的臭气不耕都闻到了,噗的一声,正正的扎在狼肚子上,那野狼虽然吃疼,也是奋起最后一丝力气一只爪子直奔不耕面门而去,不耕稍稍侧脸这又如何躲的开,唰的一下,两道血沟出现在右侧眼睛下方到嘴角处,那野狼在地上一个翻滚嗷的一声就在那里打起滚来。
狼被扎在肚子上,作者还特意查了下百度,说什么铜头铁骨豆腐腰,这就不再感谢李总了,都是废话,山边的人谁不知道?关键是这豆腐腰哪是那么好打到的?
外面的狼瞬间就冲上来几条,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外面这些畜牲就是给石头上的野狼打掩护。
不耕手里空了,想捡起地上的死树根本来不及了,要是被狼扑倒就得交待在这里,身后的徐江关键时刻杆子劲上来了,拿起一根一头烧着的木头柈子,轮着冲进狼群,跳动的火苗好像会跳舞,众狼哪见过会动的火啊,怎么冲进来的,又嗷了一声冲了出去,跑慢的身上挨了两下不说,狼毛还被燎着两块。
那只刀伤肚子上的狼,吃疼的打着滚,估计也是完全懵逼了,竟一下子滚进了火堆,身上竟蘸上大量烧红的木炭,等他们爷俩反应过来,它身上好多地方已经着起了火。
凄厉的哀嚎声响彻山洞,加上山洞扩音器的效果传出去很远,山洞外的野狼也嗷嗷叫着。
早年间看过一本书,藏獒,当时岁数小觉得这帮子藏獒太帅了,作者也没接触过藏獒,咱不敢说书里面关于藏獒的描写对不对,不过里面关于狼的描写肯定不对,一个恶犬三两口就能咬死一只狼?鲁迅先生这么写我都不信。
你看作者是这么写,一只浑身着着火的,肚子上插着刀的狼,连爬带打滚的冲出山洞,中间还被耕子用那颗绑在死树上的镰刀在后背上砍了两刀,就那么肚子上带着杀猪刀跑了出去,一转眼和门口狼群就跑没影了。
肯定又有人说作者胡编乱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跑?我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斗过狼的老人,问问他们就知道了,那畜牲要害地方不受重创就想弄死它,呵呵。
即使没有这样的老人,也可以拿狗实验,作者就亲眼见过,身上被轮了几十棍子的狗子,依然晃晃悠悠爬起来,这要是松开绳子没准还能活。
当然你说你是爱狗人士,对不起,这本书不适合你,林吉就是朝族聚集地,吃狗的人比不吃的多,别讲道理,你是对的,坚持下去,我们都挺你,但是狗我们还得吃。
还有人被一些书误导,例如:《狼图腾》,狼都是记仇的,肯定得报仇,那时候作者也被忽悠够呛,后来渐渐才懂,这本书一句话都别信,从故事到传达的思想,都是放屁,哦,对了,里面有一点是对的,群狼是有战术的,而且这些畜牲非常聪明,这次不就是?
偶尔有狼会跑下山,还有偷吃人养的鸡鸭鹅,一般大人没功夫搭理它们,都是半大小子,用点家鸡或者野鸡做成套子,就能套到,这种套住的准死,它们没有机会跑掉。
家父小时候就和我的大爷们没少干,作者是没赶上,别说我,作者老叔都没赶上,他能比我大十七八岁,他都没吃过狼肉,别说我们这些小辈了,能吃到狼肉的,都得是五十年前的事。
不耕和小徐江见狼跑远了,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徐江这时候才想起扔了木头柈子,一只手上烫的都是大泡,手上一股子烤人肉的味道,闻起来都让人发呕,这也才发现了不耕脸上的伤,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潜力是巨大的,一样,疼痛感都能忽略。
仔细检查一下,还好身上没有别的伤。
不多时山上传来一阵阵野狼呜呜的哀嚎声,不是一只,整整一片,那条狼短时间内多半会死,但也不绝对。
都是一座山里打食的活物,人又比它们高级多少?
这时候就能看出徐江的年轻了,他着急顺着血迹就要去寻杀猪刀,那年代一把刀对于百姓人家也是笔不小的财产,还好被不耕一把拦下。
不耕让徐江去边上弄些柴火来,山里别的没有,死树有都是,尽管刚下完雨,柴火都很湿,但是有句老话,猛火无湿柴,就是烟大了点。
他自己抓紧拢火,火堆被哪条野狼打滚,又被小徐江抽走柴薪,眼看有落架的意思,这时候火可不能灭。
他们还算幸运,碰到是野狼,这要是黑瞎子或者东北虎,今天少说也得扔下一个,这帮子野兽未必怕火,但是不到饿疯了也不愿意晚上跑到火边上来,这跟它们以往的生活习惯差距太大。
人一但卸下这口气就会觉得浑身无力,腰腿酸疼,这按后世医学来说,就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造成的,爷俩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也都没有话,这要是徐江不跟来,明早上,不耕就得变成一堆狼粪,同理,徐江自己来也一样,一准没好。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起两人吃了一只兔子,收拾一下就要走,一定有人问,兔子哪来的,套子套到的,进山洞之前,不耕就下好,套子从家带来的,他们那年代的套子作者真没见过,通过老人描述也讲不清楚,后世这种套子有用铁丝做的,对不起,无图,这玩意现在犯法,当然也可以打电话问百度李总,他也许能告诉你。
这回上路,就不远了。